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如果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拿来当骰子用一用,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伊诺克慢慢向前走,默不作声地观察逐渐在视网膜上放大的事物。
原本的废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瑰丽绝伦的建筑。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肩膀则不时被行人撞到。
房屋、夜色、霓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又是那样不真实。
依稀是百年前美丽繁荣的巴纳比。
一团温暖的白光在莉莎手中闪耀——照明术的光球。她微微甩了甩头发,可是
粘腻的湿感并没有消失。越往深处走,湿度就越大。虽然一样黑暗,却渐渐出现了植被的影子。
‘也许是蒂落树的关系……’艾尔弗雷德想到。
向前的脚步不停,绿色一点一点占据视线。
直到。
交织成网的藤蔓,遮天蔽地的林荫——熟悉的场景,却仿佛离开了一个世纪之久。
湿润的,浓绿的,错综的,与暗夜森林相若的景致缓缓呈现在眼前。也许他们离目标不远了,艾尔弗雷德想。
然后,他们听见一个声音。
……是谁……?这个声音非常纤细,还带着一点羞涩。
两人转过头。
奶白色的长发,微微泛粉的面颊。有着少女灵体的蒂落树眨着蔚蓝的瞳孔,向两个闯入者露出赧然而困惑的浅笑。
“哎?我,我们碍…”莉莎有一瞬间结巴,但只是片刻,她就收起惊讶。卷了卷大辫子,莉莎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那你又是谁呢?”她反客为主。
我……?少女愣了愣,轻轻答道,我叫薇薇安(v)。
“薇薇安是吗!”莉莎露出大大的笑脸,朝薇薇安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莉莎!”
薇薇安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碰了碰莉莎的手。似乎有些不满,莉莎撅了撅嘴,她本以为薇薇安会更热情些的。不过莉莎还是露出了笑容。
“好!”她中气十足地说道,“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
薇薇安一怔,艾尔弗雷德也一怔。这少女总是叫人惊讶。
莉莎继续自来熟:“既然是朋友,就帮我一个忙吧!”
湿气,绿意,黑雾。
艾尔弗雷德与莉莎再度走在路上。
艾尔弗雷德从没想过,获得蒂落树之叶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薇薇安好说话到这个地步,简直让人嘴里发苦。
是的,嘴里发苦。
虽然知道毫无意义,但艾尔弗雷德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与伊诺克一开始碰上的是薇薇安而不是罗迪纳尔,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呢?
伊诺受了很重的伤,伊诺变得有些奇怪,这一切,不都只是他的感觉的与猜想吗?
艾尔弗雷德不再深究,如果是没有意义的。
但也许趁这次空闲,他可以与伊诺好好谈一谈?
莉莎一点没察觉艾尔弗雷德心里的弯弯绕,轻快地小跑步着前进。蒂落树之叶在手让她心情极佳,而更让她愉快是,作为报答她要为薇薇安做一回丘比特!
丘比特哎!小女孩睁着眼睛陶醉。她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满肚子的爱心泡泡与玫瑰。莉莎轻轻拍了拍揣在口袋里的一打树叶——薇薇安的爱之告白信。而收信人,是同为蒂落树赤之一族的卡梅伦。
伊诺克漫步在巴纳比街头——如果这诞生于黑夜的城市果真是
巴纳比的话。
他轻轻呼吸,冰冷而湿润的空气就流进肺部。
这里的气息,熟悉且让人厌恶。他仔细想了想,却并不能回忆起什么。感觉太过模糊,抓之不住。
身旁不时有人经过,伊诺克起先并没有在意。那并不是多么特别的脸,寻常的发色,寻常的容貌,擦身而过的瞬间就会忘记。可是,有什么抓住了他的眼球,有什么让他很在意。伊诺克默默端详那人的脸,终于。
深吸一口气,伊诺克紧紧捏住微微颤抖的手,将来者的容貌深深烙印在眼底——深棕色的卷发,灰色呢子大衣,厚格子围巾,鹿皮长靴。那人并不看四周,只是失神地走在繁华的街上,仿佛失却生命的游魂。
伊诺克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直到那人的背影彻底融入深浓的夜色中,再不复见。
一步。
两步。
三步。
伊诺克直视前方,缓缓前行的脚步不觉降下频率。深棕色的卷发,灰色呢子大衣,厚格子围巾,鹿皮长靴——那个本应离去的人,却再度出现在他的前方。一样的,还有他脸上的空洞与茫然。
伊诺克稍稍别开眼,身旁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维持同一个姿势叫卖的商贩,不停问候晚安的大婶,保留着同一个花样的烟火,还有永久徘徊在十二点的巨大时钟。
时间静止了。
他们永永远远地留在了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你……?”
突然,伊诺克听到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仿佛巨石磨过沙岩。是那个有着深棕色卷发的人,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直直朝伊诺克走来!
“外面,的人……?”那人瞪大双眼,死鱼一样的瞳仁不自然地转动着。他咧开嘴,好像是要做一个笑的表情,肌肉却只是怪异地扭曲着:“求求你……带我,回去……离开……开,这里……”他费力地说着话,伸手向伊诺克抓去。
伊诺克眼皮一跳,却不动,只是看着那只手颤抖地伸向自己。
蓦然。
“蔼—碍…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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