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分明看到他向着梅丹佐和拉斐尔走去,然后给了他们一个有力的拥抱。
是啊。他怎么会是在找我。
即便我是他的亲弟弟。
他和我才认识多长时间?况且之前——三百年前,我们还曾经是敌人。
而他和梅丹佐、拉斐尔、加百列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几千年。
他们曾经并肩成长,曾经生死相依。
我想要转身离开,奈何这里太挤,做不到潇洒,只能一步一步往人群不太密集的地方挪。
“玛斯罗尔!”
是米加的声音。
我停住,转回身去,看到他向我走过来。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狂喜。
“小玛斯罗尔,我回来了。”他说。
我又开始发抖。
米加想要给我一个拥抱,却被我制止了。我抓住他的手。“米加,真高兴你回来了。”
他有些错愕,但随即笑了起来。“
你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说。我没有告诉他我制止他的拥抱是因为害怕,害怕我自己一旦落入他的拥抱就再也无法自拔,再也不想和他分开。
可这里却还有这么多天使,还有拉斐尔他们。
欢迎会持续了一整天。黄昏的时候天使们才停歇下来,我和米加终于可以回到他在耶路撒冷的宅邸。
我尾随他进了起居室的门,他在屋里站着,我回身把门关上。
当我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米加却忽然跑过来,一把将我拥住。我的后背贴在门上,双臂环抱住他,不想再松开。
这个拥抱我等待了一整天。
等待了六十三年。
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想要弥补这几十年来我们错过的每一寸时光。
“玛斯罗尔。”他似乎在哭,我看不到。
“米加,我想你了。”我说。“整整六十三年零七个月。你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去告别。”
他的个子比我高,于是就低下头来看着我。米加的呼吸温柔地拂到我脸上。
忽然,他紧紧地吻住我的双唇,我也回应他,这个吻热烈而绵长,仿佛我和他就要从此相融再不分离。他的前胸贴住我的,双腿也贴住我的,我和米加全身都贴在一起,情愿就此窒息。
舌尖与唇的缠绵,在分别了数十年后,爆发了所有的牵挂和思念。
耶路撒冷城黄昏的暗金色光影默默地流进房间,罩在米加洁白的身影上。而我藏在他身形投下的阴影之后,尽情品味他唇齿间的湿润与香甜。
带着清冽的泉水之甘,留有温存的日光之暖。
这一吻如天地混沌,糅杂了千年来的一切悲欢过往,那些曾经徘徊生死的美丽与哀伤。
忘记时光悠长。
“玛斯罗尔,”他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爱你。”
仿佛一股热血注入心房,我全身一震,蓦地流出泪来。
“我也是,米加。”我在他的怀抱里颤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惊喜还是忧愁。
他笑了,笑容完美无瑕。“那个问题考虑好了吗?”
“嗯。”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我考虑了六十三年呢。”
“怎么样?”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蓝色双眸,鼓足了勇气。“米加,我们结婚吧。”
微弱而坚定。
“好。”
相视而笑,一瞬间就是天荒地老。
我这条河,流淌了千年的等待,遇见了大海。
【镜前妆】
“玛斯罗尔,起来啦。”迷迷糊糊地
睁开眼,竟然是拉斐尔在叫我起床。
我懵懂地坐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拉斐尔——你怎么在这里?”
“我受天使长大人之托,来这里接你啊。”拉斐尔笑起来。“快点起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等我?”我从床上爬下来,拎起挂在衣架上的白色礼服。
拉斐尔却忽然把我手中的衣服夺过去。“你今天不能穿这个。”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空中挥了挥手,一套繁琐精致的华美贵族装忽然就穿在了我的身上。
我愕然,愣愣地看着他。
拉斐尔又绕到我身后,一边摆弄我的头发一边碎碎念。“今天是你和米迦勒的婚礼啊。”
“啊?”我怔了好一会儿。“不应该是下个星期吗?”
“怎么?日期提前了米迦勒没和你说?”拉斐尔又开始笑,“也对,他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
把我的头发放下,他把我身上的衣服整理一遍,然后将我拉到镜子前。“好看吗?”
我想要笑他,但是当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影像,却也移不开目光了。
一身纤尘不染的洁白礼服,前襟用繁复的飞边点缀,水钻轻洒,衣角镶着丝滑而耀眼的银色滚边,纯白长靴上印着古老的鸢尾花暗纹,在清晨太阳的辉光下熠熠夺目。
轻柔的蕾丝领口托起白皙的精致面容,细媚眉眼,琥珀双眸。黑发在脑后用一根纤细的麻花辫绾起,然后柔顺地垂在背上,宛若泛着暗金华光的轻绸。
“不要自恋了玛斯罗尔。”拉斐尔笑着拽起我,“是时候出发了。”
第三天宅邸的门口停着一辆由两匹飞马拉着的马车。纯白车身上镌刻着浮雕,金漆描绘,无限华美。
我就这样不知所措地被拉斐尔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到耶路撒冷。
“啊,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拉斐尔兴奋地喊了一声。
马车的门被人打开。我左脚先迈,然后是右脚。
这一个明媚的清晨,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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