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对不起。
念恩,我爱你。
她想了好久,好像走进一条窄而细的幽深胡同。无数种可能,无数个对话,仿佛有很多很多要说出口,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心里莫名浮起一丝无法言说的羞耻感。她其实最想对她说,念恩,我们结婚吧。
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一想到,你是属于我的,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可怖。流言没那么重要,属于安漓的人生轨迹也没那么重要,生命中最可贵的事,就是与所爱之人相守到老。早上一起起床,替对方挤好牙膏做好早饭,相互告别去上班,下雨时为对方打伞,天冷时给她准备外套,两人吃过晚饭就到外面散步,或者可以养一条活泼可爱的小狗,一家人经常在一起,度过每个平常的夜晚。她会记得她的生日,她们的结婚纪念日,以及大大小小有着纪念意义的日子,愿意理解、包容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去相信她。同样地,她知道自己也被深深地爱着。每一天她爱着对方的时光,也是自己被深爱的时刻。
也许,这样的爱情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但她学会了先去面对自己的感情。要去正视和审视自己的内心,然后抓住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机会去实现它,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毫不吝啬的爱着一个人。
爱情并不是如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甜蜜,其中必有泥泞和荆棘。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爱情本身的虚伪才拒绝念恩,到最后才发觉,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爱需要付出,而被爱是享受,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一边拒绝一边贪恋着对方给予的温暖。
如果能早点发觉,是不是就不会彼此错过。从十年之前直到现在,她们阴阳相隔,甚至再没有机会说出那些隐藏在内心的情愫。她太害怕,害怕第一次鼓起勇气去爱一个人便遭遇失败,却忘记了那个人是如何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
苏念恩何其无辜,而江离又何其幸运。
门在此时毫无预兆的打开。安漓没回头,只是合上了鲜艳的戒指盒,然后猛的吸了一口刚刚点燃的烟。很呛,却能让人清醒。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郑锋只是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皮鞋,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复曾经的玩世不恭,而是让人看不透的漠然。他没等安漓回答,就已经再一次开口说出了答案,“苏念恩要火葬了。”
安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点点头,只回答了一个字,“哦。”
“不去见她最后一面吗?”郑锋又问。
“……最后一面?”
“对,最后一面。”
“我去见她,她会不会不高兴?”
安漓抓着盒子走到门口,把盒子递到对方眼前,用呆滞的目光望着他,“很久了,她都不和我说话,连梦里都见不到她。”
郑锋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你送她的。”
“是一对儿。”安漓的声音低下去,“她以前只送过我一只。”
“安漓,你是爱她的,对吗?”郑锋突然问她。
“是,我爱她。”虽然这样的坦白,实在太迟。
“那么念恩呢?”
“……她大概,只会恨我吧。”
“她既然恨你,又怎么会接纳你,和你做朋友?”
“那是因为……我……你不懂……”安漓叹了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郑锋的眼底漫过淡淡的怜悯,“安漓,其实不懂的是你。她从来没有恨过你,她爱你,甚至可以超越一切。”
“她怎么会爱我呢?”安漓苦笑着摇头,“她爱的,只是那个十年之前的江离,没有让她遭受不幸的江离。”
“但她更爱的,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安漓。”郑锋静静的看着她,缓缓说道,“不管你是谁,她爱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安漓,她知道你是谁,一直都知道。”
“苏念恩不会因为你是安漓就放弃爱你,她只是不能再爱你了。你明白么?”
安漓一愣,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是……爱我的?”
“我才不相信呢……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这样说着,手却越来越紧。
“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啊。”
“江离,去和她告别吧。”
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一切都还不迟,因为她爱你,你也爱她。
“你……”
郑锋的话终是没有说完。安漓推开他,跑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沉舟被狠狠撞开,郑锋顺势扶住他,看着安漓急匆匆跑下楼梯。
“她还没穿鞋。”沉舟上前把落在地上的烟头掐灭,皱着眉头说道。
郑锋莫名笑起来,“我们开车过去,安排她们见一面吧。”
沉舟盯着烟头,突然想到一年以前,安漓也是这样推开他,于是她和苏念恩相遇。而现在,他又一次被推开,却是因为她们的告别。也许命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他以前不相信,如今却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相信缘分。因为有的东西,你真的祈求不来。
一个人奔跑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是什么感受?
安漓突然发现,她路过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陪伴的人。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并不孤单。而自己却像一个疯子披散着头发,形容枯槁地奔游于他们的间隙。
她光着脚跑在有些硌脚的路上,此时才知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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