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桥也一样,没想到能吃到玲子亲自烹调的料理,尽管那个棘手的男人也在场,仍旧是万分开心。
没有交托女佣负责,而由玲子一手包办的菜色,包括了芥菜花的凉拌菜、芽薯和鲍鱼的汤晶、烤沙鳗、甜蕨菜、蛤蛎汤等等,每一道都很适合女儿节,色彩鲜艳且精致。
因料理而频频咂舌之际,中途用送来的白甜酒润喉,一面愉快倾听玲子和女客们柔和地谈话,仓桥他们也用完了餐点。
餐后,场所,至庭院深处的茶室,玲子的女性友人和仓桥、持明院、鹰司他们,共分为两组,在茶室享用玲子所沏的淡茶。
以锁连接的茶釜从天花板垂挂下来,边听着咕嘟咕嘟的蒸汽声,仓桥有些紧张地注视佳人为自己沏茶。
在微微昏暗的茶室里,仓桥一边眺望玲子几近透明的雪白侧脸,一边享受着如梦似幻的初春时光。
晚膳过后,送走明天还要工作的持明院,仓桥和鹰司隔着一张棋盘,在鹰司平时用来研究或执笔的书房对奕西洋棋。
寝室里的书架摆放不下的日文书或外文,书,随意地堆放在书桌和猫足桌凳上,不管何时来访都是一副散乱的样子,墙壁上挂着鹰司喜欢的前拉斐尔画派的天使画和仕女画,架子上放着玻璃制的进口万花筒、发条人偶,以及吉普赛人用来占卜、闭着一眼的傀儡猫,诸多诡异的物品杂乱地摆在一起。
不过,这间会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鹰司的书房,却飘散着一股平稳的味道。
“先前我就说过,雏人偶很适合夜间观赏。”
一点亮旁边的纸罩蜡灯,可能因为地毯是红色的关系吧,周围就哗地亮起来了。感觉好像被拉进人偶的世界一样。”
鹰司一边喝着加入威士忌的热咖啡一边说。
两人在晚餐前将和服换成西式服装,做比较轻松的打扮。
“以前我常常央求姊姊,要她陪我在晚上溜出房间,一起到偏屋那儿去。”
“不过木村发现后,生了好大的气……”鹰司苦笑着说。
“偷偷点亮纸罩蜡灯,坐在人偶当中,姊姊会念很多童话故事给我听。像是日本的历史故事啦、西洋的传说等等。上面的两个哥哥,原本就对传说或风雅没有兴趣,加上年纪相差很大,几乎都不肯陪我玩。
呐,仓,你想像一下。姊姊用她柔和的脸庞、温柔的嗓音,在昏黄的灯光下,读童话故事给我听耶。每逢那种时刻,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一样。到现在,姊姊虽然不再念故事给我听了,不过我能有今天的素养,可以说都是姊姊赋予的。”
“哦……”仓桥眯起眼睛。
“听你说得那么精采,我真想见识一次。”
“恩,我们这就去。”
“变冷了耶……”
鹰司一边穿上原本披在肩上的厚毛衣,一边起身。
来到白天曾走过一次通往偏屋的回廊时,鹰司停下了脚步。
“……啊,是姊姊。”
越过庭院,可以看见晚饭时间在餐厅碰过面的玲子,走在偏屋的走廊上。
“姊姊在这时间想要做什么?”
鹰司看着手中的怀表。两人在餐后下了几盘西洋棋,现在差不多已经十一点半了。
虽然偏屋以前当成主屋使用,夜里走廊也会点灯,不过根本不会有人到那儿去。鹰司家的主屋、偏屋可说都过度宽敞,在这么深的夜里,实在不适合女性独自前往。
不知何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追寻玲子苗条的背影。
玲子的步履很轻,在偏屋走廊转了好几次弯后,走向里面放置雏人偶的房间。
玲子打开白天一直维持敞开的纸拉门,走进内部。这时,一直蹑手蹑脚跟在后面的仓桥和鹰司,彼此对看一眼,不再前进。
偷窥了片刻,玲子似乎点亮了纸罩蜡灯,拉门内侧微微亮了起来。
“回去吧,仓。”
鹰司轻轻拉住仓桥衣袖。
“虽然是我约你来的,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的话,晚上我们再来看雏人偶。”
“没关系啦,那原本就是玲子的东西。总会有机会的。”
仓桥也点头同意。
鹰司也好仓桥也罢,总觉得不能打扰半夜偷偷造访雏人偶的玲子。
第七章
折回书房后,“对不起噢……”鹰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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