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顿时眼睛一亮,抬头见云小姐眼角的疲惫瞩目,一时又有些愧疚,“谢谢。”
“你爹替我报了仇,给他一颗也罢。而你……”她似有话要说,终究又拐了个弯,将手中的药递给小小,“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小小想起这些日子堵在心上的事,眼睫低垂,看着碗中药汤里倒映的自己的脸,鼓起勇气问,“云小姐,你何时嫁给爹爹?”
云小姐渐渐敛了神色,“你这几日就是想着这事才闷闷不乐?”
“我没有闷闷不乐。”小小连忙解释,“我……我……你很好……嫁给爹爹……他一定……”他陡然哑了声,眼里泪光打转,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云小姐长叹一声,挥退左右,执起小小的手。她的手指骨分明,手掌宽大,不似柔荑,倒像男子汉的手,莫名还有点熟悉感。小小一时不慎被云小姐握住,出乎意料地被压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小小吓了一跳,连忙想抽手后退,却被云小姐死死按住,“小小,小小,我是男人,嫁不成你爹爹。”
手下的触感坚硬平整,确实像男人的胸膛。小小浑身僵硬,眼睛瞪大,一瞬不瞬地看向国色天香的云小姐。
云小姐露出无奈一笑,解了丝带,露出光滑平坦的胸膛,“我确是男儿。”
云小姐,不能再叫云小姐,而是云家的幼子云詹,自暴露身份后,他便换上了男人衣裳,褪去女娇娥的林罗绸缎,长袍冠帽再配上他面若好女的相貌,自有少年人的fēng_liú倜傥。
众仆从只道云小姐换上男装是为了方便照顾小小,而小小面对身为男人的云詹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接过云詹递来的药丸,低头轻声道:“不用劳烦云……”他瞧一眼旁边的婢女,“云小姐了。”
云詹朝他微微一笑,温声道:“这药是我亲自煎的,对你的身子极好,快喝了吧。”
云詹走后,一旁的婢女凑上来,笑嘻嘻地说:“云小姐对少爷这般好,奴婢可就放心了,日后她嫁进来,想必也是个和善主人。”
小小揪着手里的被子,心内五味杂陈。他现在知道云詹断不能“嫁”进来的,他现在这般,是真的对自己好。
小小突然特别想念瑞成,毕竟以前,只有瑞成对自己好。
小小走不了,南方于时却突发了雪灾,陆路龟裂,水路冰封,从江南回高家堡的近道被封,远路快马加鞭也要七八天。
总管跪在小小面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信鸽已经备好了。”
小小裹在袄子里,大病一场后,人又瘦了几分,脸上却有了红晕,眼里也有了神采,他抱着狗,想了想道:“让爹爹注意安全,等冰化了,再回来吧。”
“诶。”总管磕了个头,慢慢退了出去。
云詹今日也穿了个素袄,他身量比小小高半个头,身板也结实些,穿着厚厚的衣裳也不显臃肿,“你不是想他得紧。”
小小反复摸着怀里的狗,“这天寒地冻的,我担心他。”
“哈哈。”云詹扑哧一笑,“他可是天下第一的高家堡主,你还担心这天气会为难他。”
小小当然知道瑞成厉害,但厉害归厉害,担心却免不了。
“也好。”云詹站起身,捏起一块糕饼塞进小小嘴里,又捏住他的鼻子,“就你我二人一起过年。”
小小瞪大眼看着他,只觉得现在的云小姐动手动脚未免太多了。
高家堡的年味也渐渐浓了,府里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除夕夜,小小被云詹拉到院子里挂灯笼,他第一次做这事,少年人的活泼从他心内钻出来,踩梯子时一时不慎踩空,落入了云詹的怀里。
小小只觉得拥着他的怀抱烫得厉害,他心里一慌,连忙要站起来。
“云……云小姐……”小小抬眼看他,只觉得他眼里藏着太多情绪,又别开眼,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云詹却不松开,甚至搂得更紧了些,低下头,凑近小小的脸。
周围的仆从都凑在一团聊天打闹,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小小屏息静气,心脏咚咚跳得很响。
“小小,叫我的名字。”云詹轻声说。
小小一愣,“云……詹?”
云詹露出笑颜,在这雪地里艳得要发出光彩来,“再叫一次。”两人的唇离得很近,呼吸间的热气萦绕在一起,他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瞧见彼此的样子。
小小心下一松,张嘴欲言。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两人头顶响起。
小小慌张抬头,看到了满身风霜,面沉如水的瑞成。
三人回到屋内,小小尴尬地缩在椅子上,听瑞成冷声对云詹道:“我已为你家报了仇,你还赖在这作甚。”
“堡主好不近人情,发着雪灾呢,叫我如何回江南。”云詹没有半点羞恼,平心定气地喝了一口茶,还将桌上的点心往小小那边推了几分。
瑞成见状冷哼一声,云詹却朝小小笑道:“这点心你肯定喜欢。”
小小伸手捏住那形状精致的点心,余光瞄见瑞成的表情,却不觉得他是高兴的样子,连忙又缩回了手。自己没能去南边,反倒让瑞成赶了回来,肯定误了他的事,小小惴惴不安地想。
云詹的目光跟随着小小,见他缩回手,不悦地皱起眉,“堡主作这幅脸给谁看,小小可每日盼着你回来。”
小小听罢连忙抬头看向瑞成,云詹说出了他的心事,他却不想让瑞成觉得自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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