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问:“师父还生我的气吗?”
林思沁对她翻了个可爱的白眼:“没, 她才舍不得你呢!上次还说,你在魔教之中依旧不忘初心、匡扶正义、领袖群伦……反正好得不得了, 怎么都看苟茗不顺眼, 成天把一些话挂在嘴边——我给你学学。”
轻咳两声,道:
“你看看你,这等小事都办不好, 等你大师姐回来了,定能如何如何。”
“若是你大师姐还在, 定会如何如何。”
“施永川, 当初你大师姐练功可不曾如你这般懈怠!堂堂代掌门, 功夫怎能敌不过师弟师妹?”
华音被她逗笑了,道:“什么苟茗?那是你三师兄。我任性妄为,还好师父不怪罪。”
“师父这人吧,忘性大,早忘了你的不好, 满脑子都是你的好!倒是师叔祖,说起你总是吹胡子瞪眼。你走之后,每天逼着我练功,不准我下山,最远也就是去找飞雁塔清梵喝喝酒。到了今年,才放松了对我的监管。诶,有一个先天老祖宗看着,真是犹如坐牢一般!”
“师叔祖这是关心你。若非他老人家时刻护着,我如何敢放心留你在无忧山?”林思沁这等百年难遇的天才,万一被殷魔察觉了秘密、出手刺杀,华音万死都难挽回。她能重活一次已是奇迹,哪儿来的第三次机会?
“清梵是个好姑娘,难得你竟能与她聊得来。”前世这二人可是水火不容。
“怎么?我如何便不能与清梵做朋友?她是个假正经,我是个真性情,不是天生地造的狐朋狗友吗?”
华音笑:“胡说八道!狐朋狗友是这么用的吗?”
林思沁也笑:“能让你笑就有用啊!”
华音一怔,道:“我……不怎么笑吗?”
这时候的林思沁看起来特别温柔乖巧,道:“不,你对我常笑。只是你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是不是……因为我的心疾?”
华音笑着叹气,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林思沁缩回马磴上的脚,轻轻跃起,在马背上点了一下,扑到华音身后,紧紧的抱着她的后腰,“你对我这般好,却为何瞒着我?”反正,如果是她林思沁,为华音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让华音知道,让华音更爱她。华音这么做,却是……
“你总这样,对我这般好。华音,你让我好心疼。”用手戳华音的后肩,“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我,好让我心里只得你一个,只看得到你的好?”
“我哪里就那般好了?”华音空出右手抓住肩膀上乱动的手,“我自幼倾慕于你,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心甘情愿。你不是对县主也说过了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为你谋划,为你善后,便是我的乐趣了。”
林思沁埋在她后颈,哽咽道:“华音,我怎么没发觉你这般嘴甜?”
华音调笑:“或是早间的甜点放了太多蜂蜜。”
“哼,你才是惯会胡说八道。不过我喜欢。”
两人一路上卿卿我我,完全忘记了被遗忘在红叶山的关聪。此刻他正躲在清梵的床底下,死死抱着床腿不出来。
“关师弟,你出来吧。”
“不不不,我不出去。清梵你去看看我三爷爷走了没有。”
清梵:“……”
清梵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我是想说,你三爷爷来了。”
关聪小心的伸出半边脑袋往外看,看见光着脑袋、肌肉壮硕的关三爷正站在床边,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僵硬冷酷的脸尽量露出温和的笑,看着自家侄孙。
“三、三爷爷……”
“好孙子,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这就是缘分呐!天意让你过继给三爷爷做嗣孙!”
关聪看着笑得鬼似的关三爷的脸,心中大哭:“爷爷,你咋这么坑孙子啊!”虽然他练武的资质不好,但也不能把他过继给这个阎王爷学横练功夫啊!那是要练死人的呀!
果然,早上发现关三爷在红叶山的时候就该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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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州城西门的城墙下,排着长长的队伍,拥堵不堪。两个守门的卫兵正在维持次序。大门方向隐约传来哭泣声。
林思沁把马儿丢给十方,牵住华音的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她的功夫是华音自小手把手教出来的,招式相近、配合默契,以四两拨千斤之法,三两下就轻轻松松的分开了挡路的百姓,挤到前面,看到一对挑担的夫妻伏在地上。
男人正趴在地上,用手腕去围拢摔在地上的山货,妇人则趴在他背上,想要为他挡住来自两个卫兵的踢打,嘴里念叨:“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持长木枪的士兵大声道:“都给我看清楚咯!这是两只野鸡,是肉,肉就得给肉钱,多加三个铜板,敢藏在蘑菇里冒充山货,就是蒙骗官府,是要吃板子的!谁敢夹带私藏,这就是下场!”指着地上的男人道,“给我打断他的腿!”
“住手!”林思沁扬手一鞭子过去,“啪”的一声打掉了其中一个卫兵手里的枪杆。
两个士兵是刷刷的退后两步,跨着马步抬手防卫,看清挥鞭子的是一个少女,却也没敢小看她,喝骂道:“大胆!你敢袭击城门?!”
林思沁斜眼看他,道:“放屁?诬陷到你家姑奶/奶/头上了?”眼见又有好几个士兵围过来,挑衅冷笑,“姑奶奶打几个仗势欺人的畜生,算得上袭击城门?”
几个士兵手持木枪对着这个忽然出现的明媚少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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