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那些不管究竟对宗珏怀抱着怎样的感情总归一个比一个能吃醋的刀剑们看到宗珏现在的神情,估计他们就不会那么轻率地觉得金没有任何竞争力了。
特别是绝对不能给小狐丸看到,齐木楠雄看着宗珏明显没参透个中深意的神情在心里长长叹气,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些恶俗电视剧里辛辛苦苦百般筹谋极力维持家庭和谐的角色,而宗珏就是那个专门给他找麻烦且毫无自觉的祸头子。
最让人绝望的是他收拾烂摊子收拾得还挺心甘情愿的。
他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他啊。
“金跟他们相处得挺不错的。”宗珏的语气就跟那些家中子女关系和睦的老父亲一样慈祥又欣慰,见齐木楠雄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道,“怎么了?”
自己这几天还是很一碗水端平谁都没冷落,总不至于这孩子突然就跟小时候一样黏人喜欢撒娇了?
【没……】齐木楠雄决定不管了,反正谁的醋坛子翻了都不敢闹到宗珏面前来,毕竟父亲/师傅就算脾气再怎么好再怎么宠溺那也是有脾气的,真把宗珏惹恼了可不是撒撒娇能哄回来的。
作为极少数对宗珏没抱有什么少儿不宜心思的人,他的地位稳固异常。
【就是在想风暴的事情。】齐木楠雄随口扯了个理由,【不知道答案的话就一直很在意。】
“那么在意?”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宗珏的意料,齐木楠雄点点头,天知道其实今天不说他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想要获得平静生活的重要准则之一,就是凡事不要太过深究,否则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那就去看看?”宗珏问道。
不,我只想在船上享受美景和美食。齐木楠雄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就跟他小时候为了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咬牙硬是喝完了整杯不加奶不加糖的特浓黑咖啡一样。
于是刀剑们在冰原上玩雪的时候宗珏带着齐木楠雄潜入了海中,从尚且荡漾着极光斑斓的海面,一路到暗沉无光的深海。
向下,再向下,仿佛永无止境地下潜,这是只有像齐木楠雄或者宗珏这样的强者才能到达深度,然而却还是不够。
齐木楠雄也不知道这样的下沉持续了多久,久到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深海的黑暗,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从身边游过长相异常随便的深海生物,久到在视线里出现了黑影之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愣在那里瞪着从黑影中翻卷而出的巨大漩涡,他离那个黑影的距离其实已经非常远了,但仍觉得自己要被那漩涡拉扯着卷进去。
宗珏带着他又游远了一些,他才能够勉强看清那黑影的轮廓。
准确的说,是那些黑影。
“鲸落。”宗珏在他耳边说道,语调如同叹息,“这是死去的鲸。”
早已灭绝于世间,脊背足以支撑起岛屿的念兽巨鲸。
“也是帝王的坟冢。”
极北之地曾是个富饶强大的国家,强大到历代国王以巨鲸作为坟冢的宫殿,巨鲸的念力缠绕翻卷起波涛汹涌,生生铸就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风暴之墙。
黑暗里那些庞大的影子以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缓慢速度下落着,它们已经在这样的黑暗中下落了不知多少年岁,以躯体供养着深海之中不知多少的游鱼虾蟹,那些鲸高高低低地排布着,年岁早些的便沉得浅一些,年岁久的便沉得深一些,静默而森然,却又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温柔。
齐木楠雄耳边仿佛听到了巨鲸的歌声,悠远缥缈。
延绵不绝。
第七十三章
从海底上浮之时, 就会经过被冰雪所封的王都,沉于海中的城市还保留着那些华美的建筑, 也许是因为风雪来得太过突然, 突然到让王都之中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直到现在从海中注视着这冰雪的王城之时,依旧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日常生活的瞬间被永远留存下来的居民, 就像一座座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冰雕,放置在王都的每个角落。
摊位上讨价还价的买家与卖家,牵着某种长相奇怪的牲畜招摇过市的富家子弟,斜倚窗边正直花季的少女,老人坐在沿街的门口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膝头还卧着同样昏昏欲睡的猫儿,甚至有鸟儿被冻在了冰中, 以振翅飞翔的姿态凝固在稍高一些可以称之为天空的位置。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还是活生生的, 下一秒那些居民们就会打破寂静热热闹闹地继续生活下去一般,从中可依稀窥得那个昔日强大繁盛古国的侧影。
在这个深度的海水沾染着极光的斑斓色彩,映照在封存着王都的冰面上也是宛如霓虹的绮丽,那种蓝色之中镀着混杂又和谐五彩斑斓的光所形成的色彩极为独特, 带着一种甚至于会让人头皮发麻有些毛骨悚然的美。
齐木楠雄还在冰里看到了一二来不及游走而被封住的小鱼,又有艳红如血的珊瑚挣扎着盘绕在巨大的冰壁之中,与冰中王都那些时隔千万年依然青葱翠绿的树木,“天上”拍打着羽翼的鸟儿形成了某种荒诞的对比, 大海与陆地在这里分不清界线,瞬间与永恒也仿佛失去了意义, 齐木楠雄连感叹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压低,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他在这里停驻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继续上浮,海水一点点变得有些温暖起来,即使是在极北之地,海面上的温度也是要比深海来得高上那么一些,浅海的鱼儿们也要比深海的长得走心一些,它们三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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