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我锻的刀就是我的孩子.珏如是想道,拍拍身边的小狐丸,做好了一整夜不睡的心理准备。
在除非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身边有人他都不太能睡好,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只能迷迷糊糊地闭眼假寐。
“睡个好觉。”他轻声对小狐丸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鹤丸:为什么要送手环?因为当时就是那双手,把我从无尽的黑暗里拉出来的(笑)】
第七十一章
船如宗珏所规划的那般准时到达了极北之地,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既没有风暴席卷, 也没有惊涛骇浪, 大海温柔得像是母亲一般,没有半点为难这些少有的客人的意思,只是用一路上绮丽的风景, 还有鲜美甘甜的海鲜盛情款待,甚至于直到踏入了极北的边界线,海面吹拂而来的风依然是和暖的,天上的太阳依然是灿烂的,乃至于海水都还带着三分暖意, 交汇于此处的洋流引来了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鱼虾,划着小船下去钓鱼或者干脆游上一圈都是很不错的休闲方式。
但是当看到海面上出现第一个小小的翻涌之时, 当仅仅远远的发现天际显出一线阴云之际, 宗珏就不再让刀剑们离开大船了,而那些原本在船上就像隐形人一般的船员们的存在感忽然就强烈了起来,他们忙忙碌碌地奔走于大船上下,与时间赛跑一样将甲板涂上某种带着强烈气味的凝胶——刀剑们记得那是用他们这些天捕获的某种大鱼的鱼皮熬煮出来的胶, 船员们不厌其烦地用那种须得要带着口罩手套才能碰触的胶在船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每个露在外面的地方,包括窗户都被厚厚地糊了一层,原本通透干净的玻璃因此而呈现出了糟糕昏暗的暗色, 白天都得打开灯才能看清室内的样子。
涂胶的同时也有船员将风帆落下,高高的桅杆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操作的被收进船中, 还有船员忙着在船头装上一个泛着美丽金色光辉的巨大雕像,足足要八九个船员才能搬得动的雕像是某个面容栩栩如生的神明模样,长发飘逸对着天空举起双手,身后生着一双巨大的羽翼,每一根精雕细琢而出的羽毛都镶嵌有颜色不一的宝石,随着光线变化就像羽毛正在随风飘舞。
在船内看船外时,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海水仍然呈现着明澈的碧蓝,天空依然是一望无垠的干净,然而但凡是稍稍有些经验的船员,都能够闻得到风中躁动着的不安气息——他们正坐在一辆缓缓上坡的过山车上,看似平和的一切必然会在某一秒猛然崩溃,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世界颠倒。
那一刻在某一天正午时分来临。
彼时刀剑们正聚在大厅里面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虽然被涂上了厚厚的胶而略显昏暗,但因为大厅的四面开窗头顶也有天窗明亮,不开窗也有着足够的采光,反而将装饰古典的大厅映衬出几分昏暗但又别具风情的魅力。
小短刀们正凑在一起玩着宗珏拿出来叫做巫师棋的棋类游戏,棋盘上会动的棋子比下棋本身还要具有乐趣,一会五虎退的女王砍死了药研藤四郎的骑士,一会今剑的主教踢翻了前田藤四郎的高塔,时不时就能听见那个角落传来小小的惊呼和嬉笑声,还有五虎退的小老虎跑来撒娇凑热闹,翻身往棋盘上一滚压倒了大片棋子,哼唧着摊着肚皮非得要好好摸上一会才肯跑开,鹤丸抱着夜斗一本正经地坐在一边观战,这边帮一帮那边出个馊主意的,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累了就打个呵欠跑去跟三日月宗近抢沙发,三日月宗近哭笑不得地举着书让夜斗爬到自己腿上,年幼的祸津神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坚定地伸手狠狠拽住了三日月宗近的发饰。
“嘶——”三日月宗近赶忙伸手挽救自己的头发,理论上标准戴法是缠绕在头发上固定的发饰出于偷懒考虑被他偷偷换成了发夹,导致现在头发被夹在发夹的缝隙里拽得生疼,夜斗看着小力气却大得很,旁边裹着毛毯陷入鹤球球状态的鹤丸显然是帮不了他了,小狐丸和歌仙兼定刚刚出去拿东西也指望不上,再左右看看,审神者俨然看热闹的样子可以忽略,大今剑正专注地盯着窗外半点没有注意到自家幼弟的窘境,而那位刚来不久的齐木先生此时更是身在别处鞭长莫及,最后还不等三日月宗近找到办法,就觉得头皮猛地剧烈刺痛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不,是天真的黑了。
他下意思抬起头,看见几秒前还透着澄澈天光的窗户此时漆黑一片,但又不是那种如同夜色一样纯然的黑色,而是某种急速而剧烈涌动着的,如同风暴的黑,他看到黑暗里有什么撞在了窗户上,砸开一滩令人后背发麻的液体,然而不等他思考更多的事情身体就猛地一轻,继而就看着天花板离自己越来越近,低头又看到地板离自己越来越远,在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了的前一秒,头就狠狠砸在了窗户上。
再之后,他才听到姗姗来迟地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波涛翻滚仿佛什么巨兽苏醒惊天动地,这艘船就像是被塞进灌满水的滚筒洗衣机里开了强力模式拼命甩干,他勉强抓住了什么东西固定住自己,看着窗户被水冲刷出宛如第二层玻璃一样的水痕,水痕之外的一切都是扭曲的,当他感受到心肝脾肺肾都往外飘的失重感时,从窗户里看到里扭曲的海平面,他们大抵是被海浪抛得太高了,海平面远得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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