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听他将两人的关系说得如此亲近,也不知如何反应,若是反驳罢,自昨夜后还要否认就显得有些矫情了;若是承认,慕容复心里委实也有那么几分不甘。
一人愧疚,一人纠结,一时竟出现了无言的沉默。
两人闲散地踱着步子,渐渐离开营地,走向那苍茫无人的草原深处。
走着走着,也许是感觉气氛太过沉闷,萧峰突然问道:“慕容,我想问你……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问出这个长久以来一直梗在心里的问题后,萧峰不自觉摒住了呼吸,他真的太过思念那个融了他与慕容血肉的孩子了。
然而慕容复却猛然间止住了脚步,右手抚上胸口,粗粗喘了几口气。
萧峰一见慕容这模样便知道不好,心脏一时跳得厉害。他忙抓住慕容复双肩,大声问道:“孩子怎么了?快该诉我,慕容!”
见慕容复竟闭上了双眼,紧咬牙关一语不发,萧峰更是着急。自那崖底出来,他便一直想着找到慕容和孩子,然而世事无常,那段时间他自己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竟连慕容的面也没有见到,等到终于见面时,却连话也没说几句便不欢而散,是以直到此时萧峰才有机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可慕容此刻的反应,让萧峰仿佛心有灵犀般感觉到孩子定是出了事情,他箍着慕容复双肩大力摇动着他的身体,急切道:“慕容,你倒是说呀,孩子到底怎么了?”
慕容复一皱眉头,猛然甩开萧峰的双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可萧峰却从慕容复那略微抖动的身体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萧峰大气不敢出一口,凝神等待慕容复的答案。
良久,慕容复才轻声道:“忘儿他……去了。”声音里带着些微不可闻的颤抖。
萧峰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心头一阵剧痛,禁不住退后两步,嘴巴张了几次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什么叫……去了,慕容复,你告诉我,什么叫他去了!”
“去了就是死了,忘儿他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慕容复本就为忘儿的事情伤痛欲绝,一直也不愿提起,甚至连想一想都能感觉到窒息的疼痛,此刻被萧峰这么骤然问起,他情绪怎能不崩溃。
“你说……他叫‘忘儿’?”萧峰的关注点竟然转移到了孩子的名字上来,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种喘不上来的气闷感,“哈哈,忘儿,忘却前尘。慕容复,慕容复,你这是要了结与我萧峰的前缘啊!”
听到他这番话,慕容复的心境竟奇迹般平稳了,他缓缓转过身直面萧峰那蕴藏暴怒的双眼:“没错,我堂堂姑苏慕容氏南慕容,为什么要受你的侮辱,甚至为你以男子之身……”
萧峰怒极反笑:“你原来一直认为与我在一起是侮辱了你么?”
慕容复却淡淡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萧峰猛地点头:“好,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了。那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
“萧峰!”慕容复失去了原来的平静,大声打断萧峰接下来的话,狂笑道:“你竟以为是我杀了自己的孩子么?萧峰,我慕容复再不济也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忘儿是我历尽艰险亲自生育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又懂得什么!”
提起忘儿慕容复本就伤痛难忍,如今又遭到萧峰这般诛心的猜忌,一时竟内力倒涌筋脉逆行,伤到了心脉,喉头已经猩甜,他却强自将那口血咽了回去,这种时候,他怎能在萧峰面前示弱。
慕容复深深看了萧峰一眼,强提一口真气,纵身离去。
长白山附近地处荒僻,跑了不知多久,才见到一个城镇。慕容复找到一家客栈入住,直到让自己躺在床上,他才将那口鲜血喷出,放心昏死过去。
至于萧峰,慕容复最后那番话给了他当头一棒。没错,他真该死,怎么能怀疑是慕容自己杀了孩子?即便他心里对自己不满,又怎会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那孩子不仅是他萧峰的孩子,更是慕容的骨血,他怎能产生那种想法!
正当萧峰打算循着慕容复离开的方向去寻他时,耶律洪基派了人来找他,说是皇太叔耶律重元叛乱,请他回去共商对策。
萧峰看了看慕容复离开的方向,面上闪过犹豫,一边是他大哥,又关系到国家大事,一边是慕容,牵涉着复杂难言的私人感情。萧峰一时间委实不知该先解决哪一边,最后,他咬咬牙,去了耶律洪基处,他想慕容这时应该不是很想见到他罢。想到方才的对话,萧峰不由自嘲一笑,慕容不是认为与他在一起是侮辱么!
萧峰并不是圣人,在感情上,他也会感到疲倦和心累,若是往常,他知道慕容心里有他,他还能厚着脸皮一次一次去找慕容,可方才那些话真的给了他心里以巨大的冲击,慕容对他们的感情竟一直是不屑的,再加上甫一得到孩子已去世的打击,萧峰一时心如死灰。
那孩子,萧峰只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抱过一次,自从与慕容分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孩子一面,未曾想那一面竟成永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知何时,萧峰竟已虎目含泪,为那来不及长大的孩子,也为那绝情的慕容复。
萧峰心里不愉快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以一人之力于沙场上结束了叛军首领耶律重元的性命,后被耶律洪基破格晋封为辽国南院楚王,并将原本耶律重元的封地转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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