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愣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以为你奶奶在吴家真的能过的舒心?苗疆很大,她几十年没回来了,吴家的根基遍布整个苗疆,你以为有人想动她很难?”
我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巫女,巫女靠在床头,没有看我,耳室里的光线很暗,昏黄的油灯光亮照射在她的右半边脸上,明明灭灭:“吴家不显于外,当年你奶奶是擅自离开吴家的,为了确保她不将吴家踪迹泄露出去,包括我在内的十几路人马都在围捕你奶奶,她东躲西藏,几次差点就没命了,最后一次,是我在姑坪坝找到了她,那时候你正好半死不活的,她抱着你走投无路之下跪下来求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苗疆一步,我动了恻隐之心,回来之后只字未提。
就这么又过了十几载,这十几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除了你爷爷,他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即便是死了,遗嘱还是向着她的,我一直都知道徐福在找你们,两年前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族里面一片风声鹤唳,我知道苗疆的天要变了,这才指引徐福往江城市的方向去找,要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凑巧遇上徐福?”
“十几路人马?”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后脑勺往上窜,“现在都还活着?”
“几十年间,你爷爷一个一个的打压,但是那些人多少都是有根基的,就算是暂时屈服了,你爷爷一死,立刻又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巫女说道,“不过有了这枚金印就不同了,族人认金印不认人,只要你手握金印,他们便会追随你,你大伯父几次拿话试探我,我都没松口,如果你不要,我一死,我敢保证,你和你奶奶立刻会被逐出苗疆,就算有一个徐福力保也无济于事。”
我巴不得离开苗疆,但是奶奶不同,这里是她的根,落叶归根人之常情。
“接的下守不住也没用。”我软了下来,失落道。
巫女重新将金印塞到我手里:“你不守,怎么知道你就守不住?我毕竟还没死呢!”
我将金印塞到心口缝在衣服里面的小暗袋里面,坐回床边,端起剩下的半碗药,一勺一勺的喂巫女,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巫女也没有再说话,这是在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考虑,等到药喂完了,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想回去跟奶奶商量一下,继而又想到了吴新月,便问巫女:“巫婆婆,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新月……”
“所以说你比较有天赋,新月那丫头最近可能要出大事。”巫女接嘴道,“你看到她眉心的那颗红痣了没有?”
“那是朱砂痣,新月命里与佛有缘。”我欲言又止。
巫女点头:“我替她算过,她命格显贵,应该是天上的仙家投入吴家普度众生的,七岁便是她的劫,这个劫能不能度得过去我也算不出来,度不过她就回去了,度得过,灵智一开,那也是造福人民的一件好事。”
我有很多猜测,但是却不敢猜测吴新月的命格会如此贵气,便将我昨晚上在房间里看到的鬼魂事件说给巫女听,巫女听完,也是一惊:“果真如此?”
我点头,她长舒一口气:“那就是了,你命格极阴,她魂魄不稳,惺惺相惜罢了。”
“你是说那魂魄就是新月的?人的魂魄能随便离开身体吗?可是今早上起来,她活蹦乱跳的,并不像是魂魄不稳的样子。”我反正是觉得不可能,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新月的某个过世了的姐妹残魂落在了吴家呢。
“一般人不可以,但是有一种人却无碍。”巫女说着,转而问我,“你听说过过阴人吗?”
“过阴,这不是很常见吗?”我还过过阴呢,其实也就是招鬼上身问事,奶奶、柳金花她们都会。
巫女摇头:“过阴和过阴人完全就是两回事,过阴人天生魂魄可以离体,他们的魂魄可以行走阴间,与阴差打交道,有的过阴人可以跟鬼差讨价还价,将枉死人的魂魄从阴差的手上抢回来,更有甚者,是可以进阎王殿与阎王爷直接对话的。”
这可比我们堂口里的通阴童子拉风多了,通阴童子只能进地府接送鬼魂,并不能干扰阴差办事。
巫女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了胡其琛和千年女尸的阴婚名帖,如果新月真的是过阴人,那么她是可以帮我们对话阎王爷,求他解除这道婚帖的?
这大概是这两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转而又想到吴新月这几天就要过七岁生日了,便问道:“巫婆婆,我们来的路上经过村口的裁缝店,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件跟新月体型很搭配的寿衣,那寿衣……”
“是为新月准备的。”巫女直言不讳。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你们是怕她度不过这一关?”
“不是。”巫女笑道,“你别紧张,仙家走这一趟也不容易,如果这么容易无功而返,他们干嘛要这么折腾?寿衣是阴物,阴物吸引魂魄,这件寿衣是特制的,就是为了留住新月的魂魄,帮她度了这个难关。”
“这件事情,她母亲是知道的,对吧?”二伯母的异常行为这会子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是在期待我能帮一帮吴新月。
巫女点头:“吴家上上下下,没几个不懂阴阳事的,只是这东西天赋很重要,最有资质的还属,其次,便是这新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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