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蛇的时间不算太长,却已经了解了足够多动物激素在人情绪上的影响。
这种影响的可怕,我以前没有思考过……幻觉和现实分不清的情况,之前也已经遇到过几次了,而这回,我干脆是放任了自己的所有行为。
直到回到房间里躺倒,我才有点回神——说是回神并不确切,我其实是开始发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想干什么。
之后的一切连写流水账的必要都没有,一定该说清楚的当口,我和闷油瓶却都不在状态,根本进行不下去什么有意义的对话。
我并没有失去理智,还能跟自己说,以现在的形势睡觉都是奢侈,太多线索没理,不仅要保证闷油瓶不会偷偷跑路,更得考虑阿飞的安全,加上那一张内蒙古工程的地图……但是转念又觉得,这些我关注的谜题,跟闷油瓶本身相比,全都微不足道。
感觉很奇怪,一方面,这些情绪千真万确属于我吴邪本人,另一方面,我确实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我到底在图什么?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绝不会让闷油瓶再次一个人回长白山,而他显然想要阻止我的计划。
其实后来想想,当时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我找个什么揍闷油瓶一顿,把他打醒,如果他惊叹于我的实力变化,我们两个也许就能把话说开——可惜武力值上的悬殊太大,我光想想怎么跟他动手,腿肚子都打哆嗦。
一语成谶,遇上张家人真是只有跪倒任操的份。
本以为我会晕到第二天中午,半夜却突然醒了,睁眼看见一个人仰面躺在我旁边。
我很久没有见过闷油瓶睡着的样子,而这种可以称得上安详的睡态,更是头一次见,一下就把我震住了(他以前住院时候睡得就不安详,总说意义不明的梦话,打了镇静剂都不顶用)。
以闷油瓶的长相,绝不会随便淹没在人群中,只是他长久以来的生活方式让他也没什么机会在人前现身。
我不禁有些替闷油瓶可惜,靠脸都能吃饭的人,为什么非给自己找这么大罪受呢?最气人的是,他完全不觉得那是受罪。
闷油瓶的呼吸声依旧很轻,眉头是舒展开的,让我心中又有些奇妙的感悟。
几个人浑身脏兮兮、满身烂泥、散发着臭味的睡眠,才是我记忆里的能对的上号的,身边有闷油瓶的睡眠,而且大多数的情况下,他是不怎么睡的。
动不动守全夜是闷油瓶的常态。
但是现在,闷油瓶睡着了。
我心里很乱,竟然想找手机给小花回电话了,还没真伸出手,猛地又意识到床头柜远得过分。豪华单间豪华归豪华,床有那么宽吗?
我转了一下眼睛,全明白过来了:2米宽的床分配比例严重失衡,闷油瓶只有半个身子在上面,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他一只手被我压住,另只手干脆在侧边撑着床头柜。
也许是我睡相太差,闷油瓶怕弄醒我,就这么撑着直接睡了,亏我刚才还觉得人家睡得很安稳。
我一动不动看了三十秒,他也没有任何变化,真是睡着了。
说不上来心中翻滚的情绪都是些什么,只不过是把人叫醒重睡,这么一件简单到可笑的小事他都不愿意做,宁肯自己用这么难受的姿势休息。
对肌肉力量控制到极致的“静态”,无疑是让人震撼的。我心道武侠小说里睡绳子练内功的说法搞不好是有据可考,霍家的姑娘睡觉好像也是要吊起来。
莫非张家的训练课程也有这么一项?那闷油瓶是不是这样睡着反而才能睡熟,他本来就不会全然把肌肉放松了入睡?
我叫他起来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我犹豫着,闷油瓶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不舒服?”他问。
妈的,他从睡到醒之间怎么一点过渡都没有,我赶紧摇头,翻滚到一边把半边床让了出来,不敢回头去看。
如果此时回过头去,我肯定自己的行为会更加糟糕,虽然好像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想来想去,我老脸发烧,僵硬到不能翻身,就这么胡思乱想地迷糊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找到机会把自己干的事全给小花坦白,略过了一些讲也讲不清楚的部分。说完之后我心如擂鼓,小花的反应却平淡到好像我在说今天大家吃面条。
“吴贵人,我关心的是别的事。你做生意攒的那点钱打算全撒出去?就算是当天使投资人,也没有你这么不讲究的。”小花问我。
我心道果然小花只揪着生意上的纰漏,对我纤细敏感的精神世界完全不感冒啊。
为了能在最短时间里找到汪家人正在关注的地点,我早在黑眼镜教完我要“改变自己”的时候,就筛选寻找了像黄严这样的“外包人”。
汪家人在找的地点,我并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也许不止是留存着关键信息的蛇矿。这些地点的推测,完全基于我之前的推论——关于几种动物和陨玉,甚至陨铁的一些生态上的联系,再进一步联想到对正常人类寿命上的影响。
可以说是三分第六感,七分拼运气,小花不知道我从蛇那里获得到的知识,从他的角度看,我之前的作为确实是在犯抽胡闹,而且现在闷油瓶回来我这边,我更应该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我道:“我都是有理由的。把我手里的财路散出去,你和秀秀也不会受什么影响,甚至还有得赚。”
小花不接我的话茬,道:“你的计划远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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