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弦冲仲二喝道:“站那儿别动, 我瞧瞧有无裂开。”
他转头笑应河间王, 道:“阿奴的腿上是我让人敷的石膏板子,按说是不能大动干戈,这一折腾也不知会不会又伤到。”
周敦有些惊奇地望着厉大公子, 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道:“咦?阿弦你还会医术, 诊疗外伤?”
“哈哈哈!不过是听了山野郎中传的偏方, 也不知管用不管用,且先拿这家伙试试。不瞒王爷,我这方子还是第一次出手, 也不知成不成。王爷恕罪,我先给他瞧瞧。”
厉弦打着哈哈,快步走到仲二跟前,蹲下身去细细察看,仲二甚是不自在,手足无措地想拉人起来。
厉弦一瞪眼,看看并无大碍,连石膏都未裂开,他甩开仲某人的手,起身骂道:“给我滚回去休息,幸好没又伤着,若是骨头错开裂了,你这腿就别想要,当一辈子瘸子吧!”
仲衡低声道:“我晓得轻重的,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歇着。”他咧嘴一笑,竟是听着骂声甘之如饴。
厉大公子倒抽一口凉气,倒把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夯货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这还是恶虎仲二、修罗将军吗?他狐疑地看着仲二向王爷施礼,慢吞吞往屋子方向走去。
王爷来了,晨练草草结束,主人家也不能甩开郡王自己去换洗,好在出汗不多,厉弦抓起布巾抹了几把,陪笑陪聊。
庄子就这么点大,时节不对,既无美景,也不能泡冷泉,逛了一刻钟就把庄子里外逛遍了。
厉弦跟在周敦身旁聊无可聊,又玩不到一处,还得捧着拍马,甚是尴尬累心。
他也有些纳闷,怎地前世就不觉得无聊?
抬眼悄悄瞅瞅周敦玉雕似的侧脸,明白过来,咳,上辈子那不就是色迷心窍么!哪怕知晓这货是皇子王爷,将来还会是姐夫,瞧着那俊美如好女的容色,就是多说一个字他也觉着意趣无穷。
这辈子如今无心无力……呸呸呸!这辈子清心寡欲,无所贪求,自然和这心思细密、城府深沉的王爷说不到一处去。
“庄子上可有什么好玩意?说来听听。”庄子虽然是自家的,但厉弦自己都是几年才来一次,哪知道还有什么趣物,当然是要问地头管家。
老郑头急出一头汗,大娘子偶尔来庄子也就是悄悄祭拜郑氏夫人,顺带夏日消暑,吃些庄子上自产的冰泉冻的瓜果,赏些花儿草儿,哪里会要什么有趣玩意?这庄子上如今连种的菽豆都收干净,土地一片光秃秃,连只蚱蜢都见不着,有甚好玩意?
他家的小孙子狗儿,年纪也有十四,平时挺机灵能干,这次难能大公子和贵人来庄上,老郑头便悄悄地捎带上孩子来伺候,哪怕公子看不上眼,能露个面,也是狗儿的福气。
此时见着阿爷为难,狗儿站在后头心中激动,紧张得鼻子都冒出汗来,突地尖声道:“公子爷,现如今山上兔子正肥,猎兔正当时呢!”
老郑头吓得脸都白了,忙呵斥道:“小孩儿家胡说些什么!”
“猎兔?倒也有趣。”周敦眼睛一亮,笑道,“阿弦这庄上可有猎具?你我今日倒能找些乐子耍耍。”
厉弦倒是可有可无,反正这位王爷自带了护卫,这小山包上最多也就几只野兔子,想要大些的猎物还真没有,得翻山越岭入郦山深处才有。
“可有猎具?”厉弦问道。
“有,有!有两幅软弓,半石都不到,是大娘子留下的,就怕不甚合用。”老郑头忙说,这弓是大娘子用的,可想而知没多少力道,猎几只兔子勉强够用。
“阿爷,七郎家中有幅硬弓,他说一石有余呢!”狗儿看看公子爷,积极上进地开口。
老郑头尴尬地笑笑,连声应是是是,倒忘记这茬了。心中大恨,恨不得把脚边的小兔崽子一脚踹回娘肚子里去!特么老子不知七郎家中有硬弓么?山是主家的山,河是主家的河,庄里俱是主家的奴仆,又不是山民,你藏着幅硬弓,不是想偷猎,难不成想造反?这弓要是再硬上几分,就够得上抄家入罪了!
主家睁眼闭眼不禁奴仆上山偶尔偷猎,这明晃晃地放到跟前,让主子罚还是不罚?难为七郎家中还有个病得下不来床的老娘,可让这小子一张破嘴给坑苦了。
“让那七郎带上他的弓,带我们进山猎几只兔子,往日的爷就不追究了。”
奴仆苦人的这些猫腻,原来厉弦也不懂,只是自己在苦水里泡了那些年,虽未沦落到市井街头,多少也知晓了些民生之艰。
老郑头抹着汗,连声称是,一手拎起自家狗儿的耳朵,忙不迭地去置备行猎的物事,又让狗儿去喊了张家七郎,诸事繁杂,忙得脚丫子直打后脑勺。
仲二那货也想跟着上山,厉弦看着他那条石膏腿,无论如何不许他跟着,又派了烟青和思庐一起盯紧,务必让这不安份的阿奴好生待在庄子里,按时吃药,准点喝汤。
在阿奴幽怨渴盼的眼神中,厉大公子带着十几个随从侍卫,外加王爷一枚,悠哉上山,祸害兔子们去也!
开道有张七郎,护卫有侍从,王爷兴致勃勃地跟着七郎东问西问,宦侍田喜紧跟在一边,看来身上也有些功夫,一行人打草惊蛇、横刀斩枝,一路碾将上去,什么蛇鼠虫蚁见这人声也早就潜踪匿迹了,到得地头,还不知能见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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