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走得不快不慢,走了二十来不,巷陌尽头传来一声沉闷的梆子声, 一声快过一声,似是催促他们快步前行。
叶汲指间的铜钱灵活地来回翻转:“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麻烦找上门了。”
步蕨不置可否,皱眉说:“要是没出事, 他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你。”
“来找我?”叶汲诧异地反问,又似笑非笑地看他,“找也该是找你这个老领导啊,没准待会还得痛哭流涕抱你大腿忏悔,他不是有意投靠太清境那帮龟孙的,他身不由己,他有苦衷哇”
步蕨被他贫得发笑,那缕笑意很快被他收敛进平静的外表之中,眼睛忽闪了下,慢慢道:“他确实应该有苦衷的。”
一排排相同的灯笼从他们身边滑过,他们速度越来越快,但脚下的道路始终不曾变过一般。叶汲走得不耐,蓦地停下脚步抓住步蕨,右手已携在胯上,一抹寒光呼之欲出:“请人上门,还装神弄鬼,这就是贵地的待客之道?”
“三爷,不要见怪。”左前方一道小门悄然打开,略显阴柔的男声缝隙里飘来,空空渺渺,无端地令人感到背后爬上一股股阴气,“眼下情势特殊,不得已而为之,二位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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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石桌,三条石凳,一壶香气浓郁的清茶,却不见主人。
叶汲自来熟地翻开杯子,倒了两杯茶,却将一杯推向对面。自己翘起二郎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口热茶灌下:“蒋子文,人都到了,还缩在暗地里装什么乌龟?”
步蕨面前的杯子依旧孤零零地扣在盘上,在座的两人都没有动它的打算。
空着的石凳上方忽然浮起层涟漪,涟漪越漾越大,一束黑影突破重重浮光,翩然落坐在他们对面。
没有瞳孔的漆黑眼球从左滑到右,步蕨的面孔清晰地映在其中,那人看了许久,举起茶杯:“好久不见。”
从旁边的角度来看,他是敬向叶汲和步蕨两人的;但若从后看,他指向的却只有步蕨一人。
叶汲没有动弹,只是凉凉地说:“你不认为这杯茶五体投地,跪下来敬比较合适吗?”
蒋子文沉默了下,笑了下说:“应当如此。”
“不必了。”步蕨淡淡阻止,“你在阳间停留的时间不多,有事说事。”
“事先说明,”叶汲抢过他的话头,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年成不好,打秋风免谈,帮忙免谈,犯事的也免谈。喝茶闲聊嘛,能免也就免了。你看你老上司今非昔比,连你这一杯热茶都喝不了,这不是拿刀戳他心窝吗。”
虽然和叶汲照面次数寥寥无几,但蒋子文对叶汲的德行并不陌生。被他连枪带棒地一通挤兑,这位统领阴间千万亡魂的阎罗也没有色变:“我冒险请你们来,并不全是为了叙旧。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下,目前的阴司不是我做主了。”
叶汲连眉毛都没动下,转头对步蕨说:“看吧,我就说他被底下马仔造/反夺/权了,你还不信。”
步蕨深感意外,他对蒋子文的了解,阴司里应该没有哪个阴神能撼动他的地位:“怎么回事?”
蒋子文优雅地捧起茶杯呷了一口,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被夺走大权,流离在外的狼狈:“大人手下原来有个地官,单名曦对吧,在您出事前也是最后一任泰山府君?”
可能从他归来那日起,尘封的因果再次缓缓启动。熟悉的人名接踵而来,从冬无衣、许澜庭再到曦,步蕨已隐隐摸到自己死后被刻意隐藏的那段过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她是五方地官中唯一的女神官。”
蒋子文没有一丝光泽的眼睛注视着步蕨,当他提起曦这个人时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鲜红的舌尖从唇齿间滑过:“这一世她叫林曦,我和她原来有点旧交情,前两个月帮了她一个小忙,杀了个蛇母。结果这个蛇母和上边某位大人物沾亲带故,被上边发现了林曦的存在,就派了个人来除掉她。”
叶汲微微眯起眼,想起隧道里枪尖擦过的白痕:“下来的那个仙官是姚少司?”
蒋子文点头:“林曦被逼得和他交手,后来……我也不知道她是失手还就是存心,她杀了姚少司。”他莫名笑了起来,好像说到了什么愉悦的桥段,“太清境有多久没死过仙官了,我都快记不清了。你们的大哥雷霆震怒,雷厉风行一路查到我头上,迫不得已我也只能弃卒保帅,潜藏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
步蕨十分安静地握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叶汲知道他猜到了什么,他从没打算去遮掩他死后的那段过去。早晚都有这一天,不堪、痛苦、血淋淋的事实都要揭露在他面前,而步蕨也不是能被轻易击垮的人。
可这一刻叶汲仍然心疼了,那种心疼就像步蕨对他的吸引,发自于血脉,完全不受他的掌控。
叶汲冷冷地说:“所以呢,你一个通缉犯跑过来打算拉我们一起同你反清复明,助你重登阎罗宝座?做梦吧你。”
蒋子文悠然自若地拢了拢的黑袍:“我只是想来提醒二位,五方黄泉已经彻底脱离了阴司的掌控,因为它联动五方鬼狱,所以我估计会有三界里不少人眼馋这几处黄泉眼,想法子掌控它,从而驱使鬼狱里的百万厉鬼。据我所知,太清境已经有人马来阳间了。三爷你们可要抓紧时间,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人间浩劫,惨哪。”
叶汲给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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