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话不是明着告诉他-此行前去唯有死路一条了吗?
云中君见飘风面色略显凝重,於是想开个玩笑寻他开心。
「如果……如果我将被判有罪的话,真希望能被贬到日宫里去,在羲和身旁打扫煮饭……」
「你想得美啊!」飘风斥道。等等,打扫、煮饭……?听起来好像是不需要动脑的工作,那也不错,只要主子善解人意心胸宽大就好了。嗯……
不知怎地,飘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裴曦嫌他饭菜煮得太难吃而不满翻桌的画面,一股凉意由脚底板直上背脊。
月老早在圣銮殿里待着。
他们来早了,东皇才刚起身而已,几名侍婢正忙着服侍他更衣梳洗。
「裴曦……」
「祈修爷爷,您怎麽会来这儿?」自登官宴过後,他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曾见面了。不只是月老,裴曦也很久没见到悦命。
「我是奉东皇大人的命令前来的,他料想你们一定有许多事情想问我。」月老说。
「唉,是太多事了。」飘风再次证实自己「东皇有窥人心术能力」的假设无误。
「我也有事情想请教您。」说话的人是云中君屏翳。
「你们想问的事,我都知道。三位大神,先请坐吧。」月老先请三人至殿旁所设的宾椅上坐下,待宫女将茶沏上了才继续说:「大约九百年前吧……也曾发生过红线系住天人指节的事,那次比这回还玄。这两个人,正是东皇大人与天后娘娘,当时的月老也是我。没有任何预兆,两人都没碰过丝罗,可我却发觉……我随身携带的那一捆红线不翼而飞了。等到发现时,那条线再也无法从二人身上取下,就是这麽奇怪。」
「那麽,当时的东皇大人与天后娘娘之间,可有所谓的慕情吗?」云中君问。
「有的。所以有人推测,这是强烈的能与念促成的。我们知道,东皇一脉的血缘是天人中最为珍贵的,甫一出生便被赋予高强的神能,所以能牵动命丝罗,决定自身的姻缘。但……两位司命的状况,实在无法用这套理论来解释。」
「这样啊……」裴曦感到有些茫然,亦有些无奈。
而飘风心想,既然东皇亦是受红线捆系之人,应当就不会为此事怪罪他与裴曦。不过,生死簿一事可就难说……
「东皇大人到-!」
白发红颜的礼官拖着溜光水滑的长腔嚷着。
四人正要起身行礼,东皇忙挥手要他们坐下。
今儿的东皇不若登官宴上的锦衣华服、黄袍金冠,而是着了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裳。他不往皇座上走去,而坐在四人对面的宾椅上。
「唤你们前来,主要是为了几件事。红线一事,我自然不会怪罪。至於详因,我已遣诸位史官翻阅古典,并详究星河天象之异变,若有进展,便会遣人告知两位。」
「谢东皇大人!」飘风与裴曦竟不约而同地起身鞠躬答谢。
「呃……」有感对方的动作和自己如出一辙後,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了。
「哈。真是可惜,要是辞仙还在,就能为两位谱上一曲恋歌。可惜、可惜哪……」东皇笑着,蓦然回想起当年与天后初识的时光。
「请问,灵均前辈他……」裴曦问道,为何东皇这话的意思好似灵均已不在天界了?那麽,天地之间还有何方是他的归宿呢?
「你们莫慌,这可是辞仙自己愿意的。前些日子,九歌遗落到人间了,而且……是打司命宫那儿流出去的。你们忙於公务,大概没发现到吧?九歌宛如辞仙的血肉,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无论如何,他都想靠自己的能力取回,当夜便来请求我-降德以成人。」
降德成人?!这不是……跟踰尘之妻借德一事正好状况相反……
飘风正想着「不过是取回九歌,假他人之手还是办得到,何必亲身入凡」的同时,裴曦懊悔的是另外一事。
若是……他当时没将九歌随意地搁在桌上,踰尘也不会将它带了去,说来全是自己不对。
「没这回事的,少年。」东皇安慰性地说道:「怪就怪名那祭巫吧,竟把九歌当天界机密取走了。辞仙一向不与人往,只跟悦命稍微亲近,恐来生情景也与现时差不多。降德成人,也是踰越天地秩序的……谁教他要视平生辞作为珍宝,坚持不肯假手他人,偏偏神能不足,不能化身人类下凡,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请问东皇大人可否告知愚臣灵均的下落?」月老见裴曦心中焦急,於是帮他开口提问。
东皇瞥了眼飘风,示意要他回答,一方面也是为了测试他是否拥有足够的神能以出仕大司命之职。
飘风立刻快速地调阅脑海中的资料画面,以获取人间未来的情报。这项能力使他不至於在司命宫的生死资料库房内耗费过多时间,便能取得该名女子的生平略表。
「嗯……辞仙在人间名唤屈平,另一名为原,字亦是灵均,楚之三闾大夫。侍楚怀王,因忠心见谗遭放,始终不得平反,万念俱灰之下投江自尽。然他汇整九歌、作离骚与九章,无论其文学或为人,都将成为万世景仰崇拜的楷模。」
「这样啊,但怎麽听起来好像不怎麽好呢?」云中君皱了皱眉。
「可他也千古留名了,要是他自己觉得好,那便足够了吧?而且,他死後也将回到天上来的,对吧?裴曦……」月老连忙将焦点导向好的那一面。
「是、是啊……」反正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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