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剑话未说完,裴曦已化作一阵旋风消失在他面前。上乘神人才会施展的瞬身之法,不是他这麽一介小仆可以追赶得上的。
他唯一的选择只有听令行事。
另一方面,男子-也就是大司命飘风正回房取出自己的配剑,欲跟随司命宫人一块启程之时,旋身便见到裴曦正站在自己身後。
「向我道歉,否则你是死路一条。」
「啊?为什麽?」要说道歉,也是你向我才是。毕竟,那浴池只有司命本人才能……咦,司命本人?哈,原来如此。
「原来……这是误会。」男子豁然笑开。
「误会?」裴曦很是不解。「你在我净身时闯入,还有什麽误会可言?」
「喂……姑,啊,不对。我不管你是姑娘还是少爷,反正,这儿由我当家,我在那里头泡着也没什麽不对。倒楣的是你正好也在里头,这怪不得谁。至於,我那两位不成气候的下属在市集里冒犯了你一事,我只能先说声抱歉了。下会,我会注意下属的言行,不会再让类似□□发生……」
「属下?市集?」这下可好,如此字眼又勾起裴曦不愉快的回忆。瞬时抽鞭出袖,又是一阵不留情的猛攻。
「原来,那歪得很的上梁……正是你啊。」
眼见红蛇就要往自己这方狂噬而来,男子侧身一闪,只让尾端擦过自个的颈。
「拔剑吧,你不是正握着它吗?」裴曦斥道。
「呃……这……」腰间的配剑,其实只是身份的表徵,飘风是不怎麽喜爱使用它的。上次抽出它的时刻,是在天界两年一度的武祭里与河伯河魉、湘君湘源、东君羲和的礼貌性比试上。
此外,司命掌控生死大权的能力已经相当骇人,根本没有动剑的必要。
「我说,这位姑……少爷!你要是不快点动身,能赶在卯时之前抵达圣銮殿吗?」
「你知道登官宴一事?」裴曦有些惊讶。
「是啊,我也正要去。不介意的话,一道坐车前去吧。」
「省些功夫吧,有你家灾鬼食神陪着不就够了吗?」
「不。那两个人,我已经交由刑官发落了。算我失礼,少爷,我向你赔礼吧。再者,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佩服、佩服。」
「哼。」裴曦故作不领情,心底却早已不若原先的在意。仔细一瞧,这淫贼……不,是这冒失鬼长得还真俊,真令人好生忌妒啊。要是……自己能及得上他的分毫就好了。
在裴曦打量飘风的同时,飘风的视线转移到他手持的红鞭之上。这鞭子的质料,竟与月老手中的红丝绳有些近似,岂是……?
「命丝罗……?」飘风猜测性地问道。
「你识得此物?」
「啊啊,要是……月老知晓他辛苦编制出来的丝罗被你拿来如此糟蹋,不知会不会心痛欲死啊。人间的千百万桩姻缘,就这麽断送在你手里了。」
「嗯,是吗?」裴曦看了看红鞭,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只道这是父亲拿来训练我监探人间姻缘的东西。人间大乱,百姓流离,这东西虽派不上用场,质地却有说不出的柔韧坚实,所以我叫了名工匠帮我作成这柄鞭子,挺好使的。」
「天啊……」飘风忽感眼前一片漆黑,倾身就要往後方倒去。
「飘风大人,我们该起程了。」出声的人是司命宫乐官司乐,亦是随侍於飘风左右的佐政官之一。
「喔,我这就来。」踅身离去之前,飘风不忘丢下一句:「司命府里的少爷,我们一定会於不久之後再度会面的。」
「等等……你的名字?」如果顺利的话,这人将成为自己就任司命後的第一位友人。於此,裴曦自然有必要请教他的名姓。
惟见飘风嘴角微扬,缓声轻吐:「我就是-你在这些日子里费尽心神打听的那个人。」
「啊?」裴曦还不明究竟,飘风已然施用与自己方才相同的瞬身法术离开了。只不过,速度好像比自己来得快些,这大概与武学根基有关吧。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裴曦低头暗忖了许久,险些将登官宴的事情忘记。幸好,留守司命宫的礼官司礼即时出现提醒了他。
这时,裴曦才隐约想起司命宫、府之间互通,他会在府里见着飘风并不是件过於奇怪的事。但……「这儿由我当家」和「费尽心神打听的人」两句是什麽意思呢?虽然说,二位司命底下的官员各有各的办公处所是没错啦。但该不会,宫殿里边还划分着「区域管辖」的权限,浴池一带归他掌理吧?
卯时已近,无暇费神顾及其他。裴曦凝气於双足之上,飞身往司命宫门一跃,随即搭乘云河间的水流,化作旋风扶摇直上。
幸好有父亲为自己挡掉了前来道贺示好的人群,他才得以静心下来处理司命府内的工作。
月老才刚离开,委托悦命将命缸、命丝罗、姻缘镜等物交予裴曦。依东皇之旨,他得兼任月老职务直到人间的战国时期结束,人类的求偶婚配等行为频繁了之後为止。
少说也必须历经两三百个人间年,换算成天界的时间,约有一年多左右。
早些,辞仙灵均也将贺礼献过来了。众人给的贺礼,裴曦只选了几项留下,其余的都托人送回去,要不然则转送给过去要好的长上和友人。他所留下的东西,有湘夫人亲手缝制的新衣、云中君以云彩裁成的绒被、东君那只可使深夜如白昼的日照火烛、山鬼的七彩杉树……以及,辞仙的九歌曲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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