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玉唬了一跳。林锐过来帮着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对林铭玉道:“没事,他睡了。”
林铭玉不敢问他方才赵元初的话他有什么想法,现下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拿眼觑了一眼他的表情,见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九哥在官场历练这几年,气势是练出来了。不高兴起来,连他都有些避讳。
心里这样想着,林铭玉便没怎么说话。林锐可能是看出来了,接过梢头奉上来的茶,递给林铭玉:“方才你也喝了不少,喝杯茶散散酒气,仔细醒酒了头疼。”
林铭玉笑着接过来,道过谢,叫他看着喝下了。林锐又把空杯接过去,就着他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也一口喝了,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门外的人来回话说赵府家人在外头等着了。
林铭玉让林大和梢头两人扶着赵元初,自己跟林锐一道把人送出府门,看到他上了自家的马车走远了,才回来。
等宾客都散了,已经过了亥时。这一日又是听戏又是喝酒,都累得狠了,林铭玉去正房给林海道过安,才回到醒花院自己的房间里,让人伺候着泡过澡,躺床上就睡着了。
接下来十九二十两日还是跟亲友们回礼吃席,匆匆三日过去,这日早上,林铭玉方吃过早饭,门房那边就递过来帖子,说涂凌光请去赏花喝酒。林铭玉才知道,涂凌光从庄子里边搬回城了。
因生日的时候,涂凌光送过来许多礼物,林铭玉没来得及还席,正想着再找机会去探望他,如今接了他的邀请,心里很高兴,忙让人回了今日就去。
换过出门的衣服,林铭玉骑着火云带着林大就往昌平王府来了。
昌平王难得回京一趟,皇帝特别恩准了让他过了年再回去。军中有世子坐镇,昌平王只上了谢恩的折子,没说什么话。
林铭玉先去正殿见过昌平王,原以为堂堂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对他这种无名小卒是不敢兴趣的,多不过让身边人来打发了就行了,结果,林铭玉才表达了想跟王爷请安的意思,王爷身边服侍的人就过来行礼道:“王爷说了,请林公子进去说话。”
“……”这运气,林铭玉不知该说啥好。
昌平王穿着常服,四平八稳地坐在花厅里。九月正是赏菊花的时候,花厅里外都摆了不少的菊花,红的黄的粉的,难得还有一丛绿菊,就摆在花厅东边的花几上。
林铭玉进去的时候,昌平王的目光从绿菊上移过来,叫他瞬间就觉得后背发紧。
这真像被一只老虎盯住的感觉,特别的有危机感。
带路过来的人轻声禀报了一声,林铭玉连忙打了个千,行礼道:“奴才林铭玉请王爷安。”
昌平王打量了他一会,道:“起来吧。听说你前儿陪着老二去打猎,受了伤,吓到了吧?”
昌平王语气和蔼,听着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长辈在关心着晚辈。只是,这样软和的话叫他说出来,都透着一股子金铁交击的铿锵感,让被关怀的人无法真的放松。
林铭玉忙表示,没有陪涂凌光打好猎,没照顾好涂凌光让他受伤,自己应该告罪。
昌平王道:“你才多大点子,说话这样老成。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老二回来就惦记着你,可见你是个好的。”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林铭玉虽然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但也能感觉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由得偷偷想:这个昌平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父亲……母亲,身体可好?”等了一会儿,昌平王才说了这么句。
林铭玉心道,父亲在宫里伺候皇帝,昌平王应该是见过的。至于母亲——贾敏死了十来年了,未必是因为当年父亲官职太小,所以昌平王并未听说?
他恭敬回道:“拖主子的福,家父身体还算康健。我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如今也有十二年了。”
“过世了?”昌平王语气好像急了一些,林铭玉好奇地从眼角余光中扫了一眼,见他脸上显出哀恸的神色,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面无表情。但他到底扫了谈兴,不发一语地挥挥手。
身边的人对林铭玉小声道:“林公子请跟我往这边来,奴才领您去二公子院里。”
林铭玉知道昌平王这是不客气地送客了,莫名其妙地磕了头,跟着小侍从从正院出来。
路上想着方才的对话,总觉得昌平王与自己父亲母亲的关系不一般。
小侍从领着林铭玉到了一处二进的院子门口,便停住了。自有守住院门的人过来传话:“二爷在水榭等着公子呢,您随这边走。”
林铭玉被领着进了水榭。昌平王府他也不是第一回 来,只是往常来的时候,大多数是呆在涂凌光这儿,其他地方没去走过。而且,昌平王在与不在,院子里的气氛大不一样。像今日,林铭玉就觉着涂凌光这儿从没有过的规矩。守门的规矩,来往经过的人也规矩。呼吸声都不闻一声儿,安静极了。
还好转过弯就到了水榭,林铭玉远远就瞧着水榭里边轩窗敞开着,涂凌光也是一身常服靠在围栏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喂鱼。
这气氛一下子就松下来了,林铭玉觉着终于能好好儿呼吸了。
“涂大哥。”
林铭玉走近前打着招呼,一面也行了礼。
涂凌光站起来,走过来两步,笑道:“等了你好一会儿不见,怎么,被我父王叫过去了?”
林铭玉道:“方才去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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