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内喝了一回茶,林恒带着林二过来回话。涂凌光不在家,前日便启程往海防司任职去了,只给林铭玉留了话,交代说宫里的事情有嬷嬷们负责,黛玉只管安心待选,有事儿他都会帮忙。
林铭玉感慨了一回,便让林恒细细地说了这些时日京都中的状况。
贾府里又出了一桩新鲜事,二姑娘迎春、三姑娘探春竟然都在待选之列,林铭玉听了破感惊奇,迎春便罢了,探春比黛玉还小着一岁,元妃娘娘这野心也太大了。
说不了多少话,门外便有人来报,说贾府请姑娘大爷过府。林锐一笑,对林铭玉道:“这老太太真能耐的,你这前脚刚到,她后脚就得了信了。”
林铭玉哼哼着道:“还惦着咱们家呢。她皮粗肉厚,且不怕别人怎么说去,只做个占理的样儿,挤兑得我们家不讲规矩似的。”
“不去。告诉他们,咱们累了,水土不服,恐怕过了病气,待身体好了再去请安。”
林府的主子们回来,府里便热热闹闹的有了生气。晚上便上了一些酒,林铭玉喝了一口,觉得味儿不错,又品了一口,笑道:“这是什么酒,第一回 喝,倒是好一股清香,入口也不涩。买一些给爹爹送去,让他也尝尝。”
林恒在旁边伺候着,出去看了一回,回来拍了头道:“我一高兴竟忘了跟大爷说,这酒不是买的,是李大爷送的——就是荣国府里大奶奶的亲哥,这都来了好几回了。他是个和气的人,大爷不在,我也不敢收,他却赶了一车过来,只说是大奶奶吩咐的送给大爷的,若是大爷不收,只管扔了也行。我琢磨着不好再下人家的面子,便暂归库房,没想到小子们弄不清,今儿把它开了。“
林铭玉想,李纨早就对自己释放善意,虽然如今跟贾府只是面上的情分,但于李纨道还并无瓜葛,再说酒都喝了,还能倒回去?便道:“吃了就吃了,得空备一份相当的礼回过去就行。往后送了什么进来,只管当场退回去,若对方一意孤行,咱们抬到外面便成。”
林恒忙应了。吃过饭,天色微暗,林铭玉吃得撑了,便散了仆从,自己在院子里四处逛着消食。
走着走着便听到一声低低的马嘶,林铭玉闻声看去,才发现自己不觉间到了马厩。当日涂凌光赠给他的小母马火云在马棚底下轻轻蹭着前蹄,长而秀气的马脸伸过来,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林铭玉。
火云甩着鬃毛,又是一串嘶鸣,想出来似的不断晃着头部。林铭玉笑了,这畜生还记者他呢。他上前去,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鬃毛,火云显得十分温顺,乖乖蹭着他的手,轻轻地叫。
林铭玉来了兴致,把它放出来,在它耳边笑赞道:“好姑娘,记性这样好!我带你出去跑一跑。”翻身上了马,与后门的小厮说了一声,便一个人悄悄地出了城。
他手里有上回涂凌光送的令牌,出入城门完全不怕排查。出了城便是官道,行人稀稀落落并不多,林铭玉随着马蹄哒哒的节奏晃悠着,忍不住便催马疾奔,温柔的春风扑面而来,风里带着春日特有的香味,闻起来十分舒心。
然而奔不得多久,林铭玉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作呕。刚吃饱了饭再喝了一肚子的风,怨不得要烦心。他止住马势,火云还不太甘心,蹄子刨动着跃跃欲试。
林铭玉忍得额头上冒汗,小小的晃悠也让他头晕,他拉住马缰绳,便要下马。
“林铭玉?果然是你。”
惊喜地叫了一声,薛蟠从侧旁跑过来,拉住林铭玉的缰绳,仰起头看他。
“你……”看清林铭玉的模样,薛蟠怔了一怔,刚开口询问,却见得林铭玉捂住嘴,又自己挥了挥手,皱着眉头,一副不可忍受的模样,手忙脚乱地就要下马。
薛蟠以为他又要躲,想也没想,死死扣住了他想要松开缰绳的手,怒气顶到了嗓子眼里,还没发出来,便被兜头而来的一阵酸味儿堵住。
也是他反应快,才没被喷个满脸,然而袍子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到了。
薛蟠傻眼,一只手看扣着林铭玉的手,眼睛直瞪瞪地看着地上的污渍,浓浓的怪味被风一吹,随着呼吸钻入他的胸腔,喉头微微一动,薛蟠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恶心。
他这还没恶心完呢,上头的林铭玉又有了反应。这回薛蟠远远地跳开了,看着林铭玉侧在马上,一面吐一面拿愤怒的眼神看他。薛蟠突然就觉得心里头痒麻麻的,有点儿欢喜,又有点儿心疼。
他忍不住捏着鼻子靠近了,小心翼翼地拍着林铭玉的背部:“慢慢来,吐完就舒服了。”他的手臂压在林铭玉背上,被林铭玉不断地拿手阻挠。
薛蟠有点儿生气,望着他苍白的小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火气便成了抱怨:“瞎折腾什么呢?我能吃了你?你现下不舒服,逞强个什么劲?别闹了啊。”
林铭玉被他拍得直翻白眼儿,好容易吐完了一遭,气没喘过来,便哆嗦着骂道:“放屁!老子要被你压死了,猪蹄子拿开!”
薛蟠眼睛随着自己的手臂走了一圈,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身体的重量压到他背上,他的胃部紧贴着马鞍,如此一来,当然是让他更不舒服。
倏然抬了手,薛蟠脸上快速涨出一层紫红色,嘴巴里嘟嘟嚷嚷着,对着林铭玉恼怒的目光,愣着不敢大声说出来。
林铭玉把胆汁儿都吐了出来,手软脚软地扶着马鞍下马。薛蟠赶紧上前扶了,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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