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怒道:“你这厮,还敢找上门来,快过来吃我一拳!”
老者退闪数丈,身手灵巧毫无老态,抖着白眉嬉笑:“老夫慕名来访,赵大侠这般粗鲁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啊。”
那日赵霁便瞧出来了,这人用了易容术,皮下八成是个狡猾的青年后生,听他用苍老的声音讲话,更恨得牙痒,喝问:“你是哪路狂人?敢来找我寻晦气?”
他和商荣归隐后对外都用化名,他叫赵富贵,商荣干脆连名字都不要,只取了“离恨先生”这么一个外号,平时也不与武林人士接触,江湖上新旧更替快,如今只有过去那些老熟人还记得他们。
他以为这老千有眼不识泰山,把他当成羊牯戏弄,谁知骗子竟利索地替他报出家门:“在下幼年时就听过阁下的大名,玄真派剑术名扬天下,您和尊师商大侠更是贵派扛鼎之人,比那‘剑倾五岳’的谢掌门更胜一筹。”
这话一出,赵霁明白他此行定有目的,严肃质问:“你究竟是谁?找我们做甚?”
骗子笑道:“在下想再和阁下赌一把骰子,输了便如数赔偿阁下那日的损失,若赢了,还请阁下代为出面,请尊师商大侠帮在下一个忙。”
赵霁心想:“我和商荣隐姓埋名十多年,知道我们近况的人不多,这小子定是受人指点找到这里,得问问引路人是谁。”
可是骗子不肯马上作答,定要等赢了赌局再告诉他。
赵霁不肯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正要撵人,商荣落落大方走来,和颜悦色地对骗子说:“尊驾有何贵干,不妨直说,但凡帮得上忙的,商某都乐意效劳。”
他已在暗处观察一阵,确定这鬼祟的客人就是近日的窥探者,看行事做派是个轻狂后辈,似乎没什么歹意。
骗子见他亲自出马,喉头微微滑动,这个吞咽的动作表露出紧张感,后面的淡定就显得虚张声势了。
“阁下就是商荣商大侠,久仰久仰,都说您是个爽快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但在下虽是来求助的,也得遵照家训,三岁时家父便教导,机会要靠自己争取,不能接受他人施舍。”
商荣听着有趣,劝说赵霁:“反正你也好赌,就和这位朋友切磋一下吧。”
他们将骗子请到花厅,赵霁取来骰子和甩盅,问骗子怎么个赌法。
骗子说:“那天赌大,今日赌小,一局定胜负,您意下如何?”
赵霁一口答应,让客人先出手。
骗子拿起甩盅罩住三颗骰子,按住盅底轻轻推送一圈,杯口不曾离桌,揭开一看,三颗骰子全都尖角站地,直楞楞竖立,点面斜向,分不出点数。
“在下一个点都没有,不知赵大侠能否掷出比这更小的点数?”
赵霁哈哈大笑,得意不在骗子之下,甩盅一盖抄起三枚骰子,咕噜噜晃动几下,啪地镇向桌面,揭开来,牛骨做的骰子已化作粉尘,甩盅却还完好无损,隔山打牛的功力已臻化境。
“我不仅没有点数,连点在哪里都看不见,这把你输了。”
骗子不禁愦怒:“你使诈!”
赵霁嗤笑:“你只说睹小,又没限制手段,我这是以牙还牙,回敬你那天的阴招。”
他早想看看对方的真面目,说话时骤然伸手撩向他的下巴。骗子的反应跟不上他的速度,整张假脸被唰地撕去,露出年轻俊秀的真容。
赵霁原想教训他一顿,让他长个记性便罢,看到他的脸怒火上冲,不自觉地涌出杀气,这青年五官娟秀,面皮白净,和王继恩像到八分。
赤云法师死后,不灭宗分崩离析,武林盟在追剿残部时抓到几个头目,审讯得来的部分口供显示王继恩确曾投靠不灭宗,苗素将这一消息传递给商赵二人,间接证实了王继恩陷害商荣的罪行。赵霁恨透这奸险恶贼,发誓替商荣报仇,可惜仇人躲得无影无踪,找寻十年也未有下落,后来远航七年,此事也暂时搁置。今日瞧见这与王继恩酷似的年轻人,立时旧恨重燃,明知不是他,也想借来撒撒气。
商荣一把抓住他挥出的拳头,冷静劝说:“不过刚好模样相像,别迁怒无辜。”
那青年已躲到屋角,摆开自卫的架势,神色还算镇定,大声不解道:“我到底长得像谁啊?为什么老有人冲我撒火?”
商荣看一看赵霁,笑着问:“除了他,还有谁迁怒过你?”
青年丧气道:“还有唐家堡的掌门夫人苗素,当年我慕名前去求教,她看到我,二话不说就叫人把我打出来了。”
苗素是江湖首屈一指的智多星,他去求教,定是有解不开的难题。
商荣又问:“她既然没开口,你怎知她发火的原因?”
“是一个老道士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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