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后轮打爆,越野车马达呜呜地哀嚎着,倾向一边。轮毂碾压地面发出负伤一样的矻矻声响。邱赫歪着身体,左手紧攥着方向盘,右手小臂中枪。汩汩涌出的血抹在额头。方向盘,夹克,四处都溅满血光。
后视镜被远光灯映得一片灿白,邱赫充血的眼睛现出疲惫。这已是最后的疯狂。
被出卖了。
车里载着三十公斤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足够枪毙几回。
邱赫凭着活出去把二五仔宰了的急怒冲杀出来。在空旷的高速路上夺命奔逃。
路牌指示下一个出口还有11km,从下个出口上来支援的警察,很快就可以照面了吧。邱赫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足够运气再一次突破封锁。
邱赫用右手手肘按住方向盘,左手摸出手机,拨下号码。
“喂?邱赫?”剧烈风声中,耳边传来邱永福熟悉的语声。邱赫的眉头松了一瞬。
“叔……”
“怎么样?办妥了么?”背景有电视的杂声。
邱赫心里五味杂陈,但后视镜里灯光越追越近。
又踩了一把油门。
浓重的喘息喷在话筒上。
“出什么事了?”
邱赫干笑一声,“我可能回不去了,不能回去给你老人家磕头了。
“一直教我忠义孝道,我都学会了,绝对不会给家里添麻烦。您……多保重啊。”
密集地枪声忽又连天震起。
“邱赫?!邱赫!”
邱赫脸上闪出泪光。
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到此为止。但眼前微弱灯光穿不透黑暗。似万丈深渊。
“为我报仇 !”
邱赫一字一句合着血泪说完,丢下手机,支住方向盘,猛然刹车。
警车几乎撞上。追到此地的每一个警察都已经飙红了眼,不要命地夹住越野车。其间不过咫尺。
子弹砸破越野车车窗,漫天都是飞溅的弹头和火光。枪声持续了十几秒。几乎打空弹匣。
越野车残破的大灯亮着。暗夜里,几辆车的灯光映出一片孤岛。黑暗和寂静似死神的光顾,瞬间夺去一切。
像凄凉的古战场,折戟沉沙。猎猎风声传来远古号角。
火药的气味很快被风卷去。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像死了。”
靠近越野车,缓缓拉动车门。所有人屏气凝神,每一支枪瞄准目标。
邱赫左手攥着一把自动□□,歪在驾驶位,太阳穴钻出一个幽深的血洞。灼烧的皮肉合着血,极尽狰狞。
幽暗的车厢里,涂满血迹。
身中数枪,脸被灯光映得亮暗分明。半张脸上肌肉仍然绷紧,圆睁的虎目盯紧车灯尽头。
枪口似乎还冒着烟气。啪地一声,□□坠落在地,撞击中走火,贴着地面打出一发子弹。
易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灌了好几杯水,身体里莫名地传来隐隐燥热。
上楼烧水的功夫,忽然传来门铃响。已经十一点一刻,这样晚,易然不知道会有谁来找樊云。
打开门,出乎意料是穿着制服的刑警。往外望,院子外围着一圈警车。
“刑警执法。房子里还有什么人?”冰冷陌生的声音。
“没别人。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刑警上下打量易然,“你和房主易樊云是什么关系?”
易然一愣,“她……她是我姐姐。”
“那就没错。”说着摊开搜查令。随后的另一个刑警带着摄像机,手电筒在易然脸上一晃,拍下易然用手遮挡错愕的表情。“怀疑私藏毒品和管制器械。请你配合调查。”
樊云从市刑警大队后门被带进去。在路上,程峰已经得到消息,告诉樊云邱赫被逮捕,将分头接受询问。程峰盯着,樊云脸上没什么表情。
先进到一间办公室。狭窄房间摆着四张桌子,坐着站着,有十来号人。
办案刑警都抬起头往过望。
程峰说,“易小姐是朋友吧?”
一路都没有戴铐子,樊云不知道算是示好抑或是自己在刑警面前根本够不上威胁。沉默不语。
程峰说大家都熬了整天,饭都没得吃。“早听说正天酒楼外送的龙凤套装,年三十的时候抢都抢不上。易小姐表示一下吧?”
樊云说,“应该的,我会签单。”
樊云坐在办公室门口。一步之外,走廊里空空荡荡。程峰靠在办公桌前,和其他刑警旁若无人地玩笑。好像一场苦战之后已经胜利在握。
也确实胜利在握,樊云提供制毒村庄的信息,特警趁夜色突破,虽然遭遇个别村民的抗法,但毕竟准备充足,赶在村民集结起来之前封锁现场。现场尚留存部分制毒原料及全套工具,大量合成物残渣,加上事先录制的摄像,只要在村民中打破缺口,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狂风拍打着窗户,玻璃震得乓乓响。走廊里不知道哪一处开着的门,被狂风刮着,忽地撞合。
剧烈的爆炸一样的响动,樊云转动手串的动作停下来。
没有什么好后悔。
一切才刚刚开始。
或许是樊云前一夜莫名其妙的电话,让易非一整天心神不宁。齐磊送的玫瑰太惹眼,更招易非心烦。易非早把花瓶塞到桌子脚看不到的地方。
屏神静气,好不容易开始进入工作。手机忽然震起来。易非翻过手机,专心盯着电脑屏幕,却在同时,少有人打的座机响起来,房子里好几处此起彼伏,一时铃声大作。
易非骤然吃惊,听到邱永福的声音,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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