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吗?”易非轻飘飘道。
樊云似木偶一样听着,睡去一样。
易非微微皱眉,对化妆师道,“搞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把纱布拆开看一下。”
樊云抬眼盯着易非,目光中闪出怨怒。
江于流微微皱眉,但反观易非,正中下怀一样坦然的表情。江于流不知怎么救场。眼下的场面,也已经轮不到她救。
樊云挡开化妆师已触在脸上的手,椅子拖着地面发出刺啦一声。樊云站起来,吸了一口气。
才缓缓道,“就这样。有什么问题?”
易非早吩咐人在酒瓶里灌好白水。一左一右两人跟着专门给她们倒“酒”。
市里有头有脸的领导来了几个,也有秘书一类亲近的手下。
齐磊同工商局的来人在一桌张罗。同樊云碰杯的时候,举着酒杯不落。樊云不得不同他对视。齐磊说樊云初来乍到,希望诸位看在他的面子上,多照顾樊云。
樊云便重新倒满,单独敬了一杯。饮得急,呛着咳嗽起来。
桌上有识相的忙夸樊云够意思。樊云望着齐磊,齐磊也高深莫测地笑起来。
挨桌敬下去。易非扑好腮红,看不出有几分醉意。樊云脸色却越来越青白。
等到了吴振明那里。吴振明故作为难举了举分酒的酒壶。这一桌都是易近山的“旧交”,江湖气十足,没有一个用酒盅,都是酒壶一口到底。
易非便叫人另取两只酒壶。倒至壶颈约莫一两。樊云稍显迟疑,也照做了。
一桌男人豪迈吞酒,脸红脖子粗。易非自然毫不退让。转头看樊云,眉头微皱,酒液沿尖瘦的下巴滑下,钻落进衣领。
吴振明大笑着,挥动双臂,说以后还承蒙两位姑娘关照。
“小云,就算大哥不在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还记得么,当初你学费的事还是来找的我。”说着又要倒酒。
在别人眼里吴振明是亲热,易非听在耳中格外尖利,如果不是樊云刚刚将原委说给自己听,她怎么会明白。从前事情里有曲折,也就罢了。现在易近山撒手人寰,表面上长辈关心,拿对不起人的事耀武扬威,已经不止是狠毒。
樊云一手支在椅背。“五叔贵人事忙。父亲走的这几日,五叔为家里的生意没少费心。”
吴振明听明白了,依然放肆地大笑。又转脸说,“你们喝的是什么酒?来给我尝尝?”
易非一怔。这时全场似乎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目光齐刷刷聚来。吴振明已经要夺酒瓶,在这当口没有换酒的可能,易非感到吴振明随时要给她们难堪。
樊云忽地冷笑,“都是一样的。五叔喝什么我们喝的就是什么。父亲把诸位当做手足兄弟,什么时候厚此薄彼?”
说着反身抓过自己的酒瓶抢先给吴振明倒满。又从吴振明面前桌上的酒瓶倒给自己。
吴振明被樊云镇住。易非大吃一惊,见樊云已仰头饮尽。
吴振明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果然同饭桌上的白酒毫无二致。上首几桌樊云同易非是挨个人一人一杯,当中三桌才按桌只喝两三杯。眼前不过是两个年轻的姑娘,又是犯不着拼命的场合。虽然借题发挥没有得逞,吴振明也就罢了。
易非缓缓吞咽,此刻白水在喉咙里辣得呛人。
又转了一桌,邱永福也在场。对樊云说先前得罪了。没有给樊云反应的时间,爽快地自斟自饮三杯。樊云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
酒换回水。樊云抿了一口,冷水划过被白酒烫灼的咽喉,往下钻,正揪起来火烧火燎地疼,处处都疼,疼到难以分辨。
放下酒杯,樊云支持不住。易非替樊云圆场。单独敬完,跟着去洗手间。
隔间里传出抽痛的喘息和断续的干呕声,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每一个细节都格外放大。
“樊云?”
没有回应。声音稍稍平息了一刻,复又无法抑制地发出。
易非受这些声响的牵动,胸口起伏。听得出樊云尽力克制,但生理反应已经远远超越她的极限。
樊云从隔间出来,背过易非,在洗手台冲脸。水太凉,樊云感觉自己身体也已经凉透,血液都将冻住,只有撕裂的痛感在早已烧空了的腹部肆意挥砍。
易非看得出樊云走路已似在飘,除去忍痛几乎没有半点力气。她从前最多喝一点混调后的洋酒。况且从前一天下午到现在恐怕什么都没有吃。易非可想而知她会有多难受。
但樊云十足冷漠。易非只能问,“什么时候换成酒的?”
樊云关了龙头,抽纸巾擦手。
“你怎么不说?”
樊云清楚齐磊拖延的时候,倒第二杯,腥辣的气味扑鼻。齐磊就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樊云抬眼望着,镜子里易非在稍远的身后站着,妆容精致,如盛装以待的公主。从年初六到今天,还不满一个月。一个月的光景,她受她引诱亦步亦趋,而她容光一如从前,毫不受损。樊云似乎眼见着易非观望为她决斗的战场一样观望自己,结果如何有什么区别,她随时可以倒向胜者。
“我倒是想问,你们要看我什么样子?”
一桩桩恨事汇成一句话,易非无从招架。
樊云说完了,不等易非反应,推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梦到多了很多评论 = =
醒来一看,果然是梦。
☆、食得咸鱼抵得渴
唐予歆听到易非的高跟鞋也踏出去,才从隔间出来。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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