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师还算能认识到自己做的不对,鞠婧祎无声叹了口气,弯下腰朝欧阳师跪拜道,“皇上,微臣愿承担一切责任。”
“你说什么?”
欧阳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看向秦公公,却见一贯宠辱不惊的秦公公瞪大了双眼,似是被鞠婧祎吓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得在皇上面前失控的。
他向鞠婧祎看去,只能看见对方的发梢,什么表情都看不见。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她的固执。
她说过,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就是为了死。
所以,她要查明真相,无论是归还清白还是让活下来的人安心,她都要去做。
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昭阳郡主一案当初是微臣主审,是微臣诱导了皇上,才让皇上误会昭阳郡主,下诏赐其白绫以及毒酒,若是翻案,那么微臣必须承担责任。”
欧阳师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想好了?”
“是。”
“那你,等镇国公府事情结束吧。”
“微臣遵旨。”
鞠婧祎行礼后退,正要转身,却被欧阳师叫住,“你恨我吗?”
“微臣。”
“我问的是鞠婧祎,不是太宰大人。”
鞠婧祎眸光闪了闪,“皇上这是承认,镇国公所为有您的暗中纵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恨过,但是,他都原谅了您,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鞠婧祎指了指他手中的信,“皇上,希望您认真看一遍,那也是老师对您的期望。”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
“皇上所希望的盛世,并非微臣所希望的盛世。”鞠婧祎微微一笑,“虽然看起来很美好。”
走出宫门,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冷意。
季兴辰快步赶上鞠婧祎,“没想到太宰大人居然会做出这种选择。”
“因为他们都选择了原谅,所以,我要把事情了结,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鞠婧祎看向他,反问道,“季大人,你把我的信还给我,有想过若是季府没了,你该怎么办吗?”
季兴辰抬头看了眼被皇城围作四四方方的天空,说,“浪迹天涯。”
“听起来很棒。”鞠婧祎说,“但是季大人,你只适合生存于朝堂,并不适合江湖。”
季兴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你这是在劝我吗?”
“季府对你来说,既是牢笼,也是支柱。”鞠婧祎态度诚恳又真挚,“不要轻易向它投降,也不要让它禁锢自己的心。心中有江湖,便在江湖中。”
“我没您这思想境界。”季兴辰摇了摇头,“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困在这一方囹圄中了。”
“太宰大人。”等在宫门外的叶衡起很紧张,见到鞠婧祎安然无恙走出才松了口气,又见她身边的季兴辰,连忙行礼,“季大人。”
季兴辰瞥了眼等待在一旁的马车,眼中划过了然,很自觉地道别,“先走了,太宰大人。”
说罢,便转身上了自家的轿子。
叶衡起指了指马车,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过去,“咳咳。”
鞠婧祎被他这一眼看的开始紧张起来,前脚已经上了马车,突然就犹豫起来,要不要干脆和叶衡起一样骑马算了。但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赵嘉敏从马车里伸出一个脑袋,脸色好像刚从冰块堆里冻过,甚是难看,鞠婧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吓得连搭在车轴上的一条腿都收了回去,立定站好。
哪知见她这动作,赵嘉敏的脸色更加难看,还没等她站稳,赵嘉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直接将她整个人揪上了马车。鞠婧祎大惊失色,踉踉跄跄被拉上车以后还是一脑袋浆糊,脚下一时不察绊在门槛上,维持不住平衡,身子不由向前倾去。赵嘉敏担心她摔倒连忙去扶,却被一起带倒,栽在地上。
幸好马车上有垫毛毯,摔在上面倒也不疼,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无言相望。
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对方,鞠婧祎有些呆了,脑袋里完全空白一片。叶衡起在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命马车回府。
“那个,那个。”马车摇晃间,鞠婧祎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比较好,“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主要是季兴辰那个混蛋硬是昨天才把信给我所以我昨天才知道我。”
她见赵嘉敏一直盯着自己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越发没底,连忙打住,生怕多说一句惹得赵嘉敏不开心。
见她终于不说废话,赵嘉敏这才开口,“你知道吗?不懂别人到底在生气什么,比看不出别人是不是在生气都要让人恼怒。”
鞠婧祎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乖巧闭上。
再多说一句,恐怕赵嘉敏会气到不理她吧。
在暴怒的皇帝面前都能冷静镇定的她,光是看着赵嘉敏这样不言不语的发脾气,就感到十分愧疚。
赵嘉敏被她这么直勾勾看着有些尴尬,连忙将视线移开,却意外发现她手背的伤口。
“这是怎么了?”赵嘉敏顾不得生气,将鞠婧祎扶起坐在一旁,又开始翻箱倒柜找药膏。
“不是什么大问题。”鞠婧祎讪笑,“只是不小心划到了。”
“划到?”赵嘉敏拿着瓷瓶小心翼翼挖出一小块药膏,涂在鞠婧祎的手背上,“欧阳师干的吧,你惹怒他了?”
“没什么的,反正。”
赵嘉敏停下手中的动作,“为什么这么不把自己的事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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