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鞠婧祎说,“我们都一样。”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轻轻叹了口气。
“那人说,清理蛀虫的重任,就交给太宰大人了。”
“呵。”一直沉默的司年安冷言嘲讽,“真是不给马吃草还想叫马跑。”
鞠婧祎摇头,“至少知道了一点,这次季远道不会随意插手。”
司年安被她气笑,这算什么好消息吗?
“那你准备怎么查。”
“还知道那几个被灭的村庄在哪吗?”
宁河面容苦涩,“我不太清楚。”
“你父母呢?”
“父亲已经亡故,只有母亲一人。”
“嗯,那明天就去你家拜访一下吧。”
“诶?!”
第11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宁河家住在另一处小镇子,距离不近,一个上午才到达。镇上人不多,都是邻里乡亲,熟得很,见宁河带了陌生人过来,不禁围着宁河问,听说是来买香料的商户,这才散去,但视线仍旧不离几人。
看得出来,他们的警惕心都很重。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些?”鞠婧祎问宁河。
宁河低声说,“其实,大家都知道。”
“但是没证据。”司年安插话进来,“我说你回京师吧,在这找有什么用?让季远道那只老狐狸自己来找。”
他现在是一有功夫就来劝鞠婧祎离开,闻言好劝冷嘲热讽,马上十八般武艺都要用上了,可还是没用。
鞠婧祎照常不理他,只静静地朝前走。
“人口数目各州府都有记录在案,二十年前裴孝堂上报死亡人数有四十,差距甚大。”赵嘉敏说,“可惜明面上,肯定是捉不住他的把柄。”
“根本不用他裴孝堂做假账。”鞠婧祎摇头,“举国上下,真正可以说户籍记录完善的只有京师以及几个重地,地方上基本是能懒即懒,很多偏远山区十几人的小村庄,官府都没有记录。至于边关,除了较成规模与邻国直接接壤的城镇,基本,也很散漫。”
“那该怎么做?”
“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宁河强调,“没有知情人会作人证。”
鞠婧祎面不改色,“那就找到二十年前边关换防记录。”
“你的身份能在裴家眼皮子底下动手?简直异想天开。”司年安肆意嘲笑着,猛地脸色一变,“等等,你不会。”
“为以防万一,来安西都护府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了边关暗查各方面官方记录。”
司年安僵硬的‘哈哈’笑了两声,“厉害厉害。”
赵嘉敏挑眉,“难不成你在木府看到折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
她视线落在鞠婧祎身上,多了分钦佩,“不过这点证据,很难扳倒一位从一品的将军。”
鞠婧祎一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碰运气罢了。”
“你。”还想劝她的宁河怔住,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鞠婧祎收敛笑意,认真道,“珈宛一座二十年前便消失的小国,都能留下一尊琉璃盏提醒人们自己曾存在过,我相信,那些村庄,也定能留下些痕迹。”
“真的能找到吗?”宁河喃喃道。
“那李松阳何必告诉我珈宛呢?”鞠婧祎问他,“如果你们对我没信心,何必照着那人吩咐的去做。”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取得口供,几位知情人你最熟悉,这几天。”
“不会的。”宁河拨浪鼓似的摇头,“他们不会。”
见他依旧不愿动作,鞠婧祎也没了耐心,“为什么李松阳去刺杀朝臣,你躲在这里贪生怕死。”
如此直白的话语,宁河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面红耳赤与她争论,“我只是。”
鞠婧祎却打断他,“既然你愿意替那人向我传话,那就好好想一想被关在大牢的李松阳,想一想自己还有这个镇子的未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躲避裴孝堂手下的追捕而被迫成为黑户吧。”
宁河正激动着,鞠婧祎的话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让他被迫冷静下来。
鞠婧祎没有管他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除了二十年前边防记录,还有一样证据,当年死去的人们。”
司年安翻了个大白眼,“这种东西,能作为呈堂证供吗?”
“单独的不能,假设找到尸首或者骸骨,能证明二十年前死亡,并且是我大晋百姓。数目与当时裴孝堂上报数目对不上,那么。”赵嘉敏虽是这么说着,却也不得不承认,“但这样很难。”
“我真是不明白。”司年安看了眼傻傻呆呆的宁河,哼道,“即便你证据齐全了,可也只是扳倒一个裴孝堂,裴家又不会倒。”
“不。”赵嘉敏反驳说,“裴家之所以还能在朝堂上具有影响力,正是因为裴孝堂手底下实实在在的兵权。镇国公的爵位不过是爵位而已,再加上本朝外姓侯爵不设封地,影响力大不如前。裴怀渊只有两子,长子普普通通,只任工部侍郎,说穿了,他这个侍郎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还不如太宰大人。所以现在,裴家的荣耀,确实是裴孝堂一人支撑。”
如果没有裴孝堂,裴家就倒了大半。
“剩下不到一个月,还要刨去回程的时间,查得出来吗?”司年安盯着鞠婧祎,眸中除了一贯的嘲讽,还隐有担忧,“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尽我所能。”
可惜这两日还是没能有所查获,连时间都变得紧迫起来。
这天远在京师的娉婷用了八百里加急传信过来,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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