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青衣归。澄明的暖阳划过院子,茵茵的绿地上,青草露头,麻雀欢叫,院子里的人和煦的脸上却是一阵苦笑。
“为何?好不容易捉住他,杀不了他,就那么放了,也太吃亏了。”沈潘摊摊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干脆说道。
“荷衣不知,你也不知道吗?”上官清颜幽幽一叹。撇开脸,看着门外那微微点翠的草尖。
“知道什么?”沈潘脸上一虎。粗声粗气道。
这几日跟着李荷衣,他不知道心里多畅快。
把二皇子光着吊在城楼上,也只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了。
更何况那女人手段雷霆,甫一嫁进上官府。便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不过几日便将上官府收入囊中。
他这次偷偷来就是来特意知会上官清颜的。李荷衣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宵小压的死死的,不知道有多快活。
“你这男人也是运气好。”沈潘看着摇头叹息的上官清颜咋舌。“还不如个娘们威武。”
“呵。”上官清颜摇摇头。沁了水的眸子里满是沉静。
“你呀你。真是妄负别人心意。”上官清颜浅浅喝了口茶。
“我问你。那日,你们错算一招,荷衣被明玦迷晕的时候,可算到后来的事?”
“这。自然是不曾的。”沈潘抽了抽嘴角。“这也是我们的运气。怎么?你不服气?”
“我有甚不服气的?你们好歹有惊无险,事情也算做的圆满。可,沈潘兄弟,这真的是运气吗?”上官清颜聊聊看他。都说那潋滟春华的眼里写尽fēng_liú,可此刻无惊无喜的眼眸更让人沉静。
仿似这个人书尽了风华,看透了浮华。
“你如何好有恃无恐单枪匹马地敢进了婚房?又如何知道那个人是二皇子明玦,再怎么虚晃一枪,引导荷衣揭开面具而不是自己去?潘兄弟,清颜虽未去,也知道那时凶险异常。潘兄弟能做的如此顺顺当当,难道这一切都是潘兄弟鲁莽,反倒弄拙成巧?”上官清颜轻轻一笑。敛去了眼眸。
沈潘在外,怎么知道婚房是什么状况?不知道什么状况又怎么会轻举妄动?那时候,故布疑阵,拖延时间等着荷衣在上官府外的人察觉不对进来搜救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沈潘却一个人冲了进去。他冲进去的如此有恃无恐,如此胸有成竹。
若是没有贵人相助,又要怎么说过去?
可叹有人在局里,不知晓,不知情,不知道。有人为了他怕是要搭上了命。
“你们错就错在,表现得太过聪明了。”上官清颜叹了口气。手抚着青瓷杯看热茶的袅袅轻烟缓缓上飘。眼眸里晕染一丝同情。
“被明玦出其不意迷晕了,便是你们棋差一招。那贵人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得救了荷衣,你却不该拆穿了明玦的身份。这太过刻意了潘兄弟。”
试问,谁会想到明玦便是洞房花烛夜时也要带上个□□?这本就是那人最后的防线。
有了面具,便是抓了他,也奈何不了二皇子。又有谁能证明骗婚的是他二皇子呢?
那人果真是心思缜密,处处提防。
可如此一个隐秘的后手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依着那人的性子,定然猜得到自己身边出了内奸了。
那内奸不仅知道自己的后手,还能紧急时刻泄露出消息,重要的是,还不会死。
哎哎哎。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内奸不会死。不会被沈潘杀死。
沈潘悄无声息地杀了满园的人,连着明玦都被挂在了城楼上,唯有一个人安然无恙。
“沈潘兄弟,你可是,害苦了他。”又是一阵喟叹。
上官清颜看那门外的青枝绿叶,看那桃花灼灼,看那春光明媚无限好,眼里却无喜意。
不,也不应该是安然无恙。
“总之,殿下怀疑范送,范送无话可说。”榻上的人疲累地阖上眼眸。脸上连着血色都无,苍白得无力。
“先生多虑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玦来这儿也只是体慰一番,别无他意。”榻前的人抿唇一笑,还特意上前轻柔为范送掖了掖被角。
“如此,就好。”范送眼睛睁都不睁。半仰着头沉沉道。“殿下受苦了。”
明玦的脸一僵,宽袖里的手紧紧握住。脸上却笑得自然。“先生不必介怀。明玦不比他们。那名声,脸面在明玦这里又有甚值钱?丢脸又有何妨?我倒要看看李荷衣那女人能守得几时寡。”
“殿下还是想想往后该如何了。”范送幽幽叹了口气,脸色白了白,到底睁开了眼睛。
“这事情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明玦眼神阴鸷,强笑一声。“还是养好身体吧。”
“嗯。”范送缓缓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胸前腹部有一狰狞伤口。便是连呼吸都痛。若不是命大福大,只怕一条命都捡不回来。
那日明玦身边只有他,最后一个出来的也是他。
满院子的暗卫悄无声息地死了个全,唯独他只是腹部受伤已经很运气了。
便是如此,明玦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此次在阴沟里翻了船,不可谓元气大伤。
“如何?”出了屋子的明玦脸上讳莫如深,一旁的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迎上来,低声问道。
“不如何。先生想如何?”明玦似笑非笑看那人一眼,聊聊道。
“什么叫老夫想如何?老夫不也是为着殿下问一句。”那人却瞪着明玦,气呼呼道。
“那日唯有范送和殿下同去。殿下被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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