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我就跟着他,他搬什么我就搬什么,跟在他后边走,见他累了就抢过去。
几次之后,他算是无奈了,指着对面山坡:你去那边。
我:不去。
他:不去我打你。
我往身后粮草垛上一靠:你打吧。
他站着歪头看我,我觉得有点不妙,脊背有点凉嗖嗖的,正当我想着会不会又要把他惹恼了,他就掰了一下手指。
“咔蹦咔蹦”的脆响真好听,我觉得我该赶紧溜了。
没等我站起来,他竟向我使劲儿一扑,身后那个粮草垛可一点也不经靠,一下子我整个人就淹没在里面了。
一股子湿了的马草的阴臭味。
周围一片哄笑声。
等我扒开脑袋上的马草,才发现唐夜泠还一本正经地骑在我身上。
依旧是微微眯起眼睛,有点危险的坏笑。
我一定是被洗脑了,才会觉得他这样阴测测算计人的表情都那么可爱。
他: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我作无辜状:你向来对我很好。
他:我觉得我可以对你再更好一些。
我: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然后我把腰往上挺了挺。
他立刻脸红了,一双眼睛四处看,还好我的小动作没有被别人注意到。
他就着起身的动作打掩护,伸手在我那处恰到好处地揉了一把。我没料到他会变得这样不害羞,竟然伸手碰我的,虽然是隔着裤子。
我连忙爬起来,两手拎着一袋粮食在身前挡住。
回头求助地瞅他,却看见他勾了勾唇角,牵着驮马就走了。
我无限凄凉地目送着他的身影。
军爷一拍我肩膀:怎么啦?又惹唐少侠啦?
我有苦难言,唯有泪千行。
军爷还在大大咧咧地跟我说:嗨,你那个宝贝疙瘩是个特别仗义的汉子,你回头跟他道个歉他指定会原谅你,妥妥的!咱们男人就要心胸宽广些!别跟他较劲儿!不然说不定他还会回去叫你跪搓衣板呢!
我郁闷:唐夜泠他也是个男人好不好,你这话可别让他听见,小心他往你饭里扔山椒。不对,跪搓衣板?你也有心上人?
大大咧咧的军爷一听我问他,顿时两眼直冒光:有啊!我的心上人那叫一个帅气,气宇轩昂啊,一手轻剑一手重剑,老子最喜欢看他打架了,忒帅!
我:哦哦!是藏剑的二少爷啊!
军爷:对啊!我老婆可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我:滚滚滚,我家唐夜泠才是最帅的。
军爷:……我家叶子是最帅的二少爷!
我:这名儿听起来哪里帅了?
军爷:这是我的爱称!我家叶子叫叶芜攸。
我:哦,叶无忧,好名字。
军爷:嗯,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就去他坟前自刎陪他。我连坑都是早就挖好了的!
我傻了,愣愣地看着他牵着另一匹驮马向据点走去。
唐
顾灼回来时我已经做好了饭。
之前他有时会随口抱怨一句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最近战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君山。
于是我拿连日攒下来的,军爷给分的食材里最好的,给他做了顿稍微好一些的饭食。
等他吃撑了,说不定今晚我就能逃过一劫。
刚刚把桌子收拾好,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躲,又没躲开。我拍拍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他也不像平时那样放开然后傻乐。
怎么了?
他越搂越紧,我的后背整个贴在他胸膛上,他把头埋在我颈间。有点糟糕。别是我白做饭了,难道他要这样就开始?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卧槽快跑”。
忽然他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刚刚军爷和我聊天了。
我:嗯……?
他:他说起他的心上人。
我:叶芜攸?
他:你知道?
我松了口气,正想先走开点,他就把我直接抱起,坐在床上搂着我。他的表情有些难过。
他说:是个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从头给他讲起。
军爷和我不过是往日萍水相逢的损友,我去扬州出任务时遇到他的。
军爷叫常翰,在天策府顶峰时期也是名声响当当的一名虎将,他在天枪杨宁手下,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况且他还长得那么帅。
那一年名剑大会,他与藏剑二少爷叶芜攸打了个平手。
叶芜攸一战成名,却没人在江湖上见过他。
后来才知道,叶芜攸一直是个性子很冷淡的人,从不出藏剑,他有多厉害一直只是藏剑山庄里的人知道。
可巧那天军爷是代表天策来的,原本也没想动真格打,就是凑个热闹。
叶芜攸也听人说过军爷的名声,他倒是从来没放在心上,只是刚好抽签抽到他们两个对决,大约是棋逢对手,知音难寻的意思,打了个难解难分。
军爷从来一直是赢,头一次遇见这样厉害的能和他打平手,所以就对叶芜攸上了心。
当时倒没有多想,军爷只是固定时间来,和叶芜攸打一架,然后就走。时间久了,叶芜攸动了心。
叶芜攸从小长在山庄里,心境淡然,无欲无求,也对别的人和事从来没有兴趣。他在意的,就只有君子剑法和铸剑术。后来,他就慢慢地被军爷这样唐突却从不撤退的方式,硬生生地习惯生活里多了一个人。
要说起来,叶芜攸大概是不大真的懂得喜欢二字的意义的。
至少我还知道我想同谁在一起,我知道那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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