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控忙围着她嘘寒问暖,而张春华咳红了眼眶,又不能直接质问阿娘是不是真要为她找童养夫。
毕竟这件事情她当时不在场,本该是不知道的。
张春华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却听典韦提醒道:“小春华你别露馅儿了,万一你爹娘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会生气吗?”
会不会生气倒是不知道,以阿娘的性子,必定是又要为自己的“清白”哭上一场,然后忙前忙后找道士来做法。
张春华太明白自己阿娘是多么传统的女性了,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个男鬼一天到晚晃在自己身边的,还会更加紧张地天天盯着自己。
所以对于能招鬼将的事情,张春华从来闭口不谈,她看了看自己洁白如玉的手心,只需要心念一动,那勾玉就会浮现出来。
回到家中后,山氏与张汪商议于吉道长告诉她的法子,却听张汪不悦地说道:“于吉这道人逃得倒是快的很,若非是心虚,他怎会遁逃而走?我看他是满嘴胡说八道,比之左慈道人差的远呢!”
提起于吉张汪就一阵气恼,原以为是个有真材实料的道士,没曾想竟是个太平道贼人!若非他此次问杨兄借了人手,自己妻女能不能平安回来还不一定呢!
张汪的反应出乎山氏意料,她犹豫地说道:“可是,于吉道长的符是真的管用。”
“你是受了他的蛊惑了,”张汪摇摇头,劝说山氏道:“如今你回想一下,这以符水治病的法子,与太平道有何不同?当年张角也是靠此招揽了一批愚民跟随于他,结果呢?他自己病死了!我看这于吉道人与青红山上的黄巾余孽是蛇鼠一窝的,不是个好人!”
张汪这般斩钉截铁的说辞之下,山氏渐渐被他说服了,哪怕心里对此还是有些别样的看法,这个以夫为天的女子没有再反驳张汪的话,因为张汪说的也确实在理。
于吉道人宣道时所讲的太平清领,与太平道非常相似,山氏越是深想,心里越是感到一阵后怕。
殊不知,于吉才是真的冤枉,他信奉黄老道,烧香读道书,唯务替天宣化,劝人为善,可惜在他之前出了个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将这天下闹得大乱一场,连累着他也一并被人当作了妖道,实在是惨。
山氏听了张汪的劝告不再提于吉之事,那么于吉之前说的话也就作废了,张春华悄mī_mī地狠狠松了口气。
她这个反应,典韦可谓是一清二楚,他哈哈笑道:“女娃娃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在这个女子普遍十三四岁就出嫁的时代,依照典韦的想法,八岁的张春华其实也已经不小了,再过了两年也到了要开始相看夫家的年纪。柳娘不就是十四岁便跟了他,而他们的儿子典满娶回家的小媳妇不也才十三岁么?
见张春华憋红了脸不说话,典韦嘘声,他不好意思道:“也是,你们女儿家皮薄,是典叔叔说话猛浪了,不该逗你。”
张春华无声地摇了摇头,她瞥了一眼没注意到她的爹娘,小声回答道:“我若是日后要找夫婿,那一定要是我自己看得上的。”
张春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情况特殊,阿娘可不敢随便给她相看人家。
典韦很惊讶,却又有意料之中的感觉,春华本质性烈又极有主见,会如此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我还小呢,”张春华摇摇头。
他们一家回到家中之后,张汪便让山氏收拾东西:“此次因抓到黄巾余孽,我倒是又官升了一级,这下可好,原先只需管粮草的,如今竟是连军饷都归我管了,眭固副将怕是要恨死我了。”
张汪半开玩笑得说道,原本管军饷的便是眭固,如今他官升一级,倒是与眭固平起平坐了,不过要说眭固恨他倒是也不至于,大将军张杨军中得用的文人少,像张汪这种会做事情的更是宝贝疙瘩。
无论是杨丑还是眭固那都是武将,张汪没有掌兵之权,对他们的地位构不成威胁,因此对张汪多有拉拢,哪里又会去得罪他?这也是张汪这些年来逐渐在河内站稳脚跟的原因之一。
山氏不知道军中事宜,被他这么随口一说给吓着了,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若真是如此,还不若将此事推脱于司马一族的功劳。”
人的心中是有天平的,比起自己丈夫的安危,与司马一族交恶又如何呢?
张汪忙安慰她,好笑道:“瞧把你吓得,我说着玩儿呢!眭固副将可巴不得将这些琐碎的管理之事丢得远远的。”
山氏嗔怪地捶他胸口:“叫你贫,又吓唬我。”
眼看阿父阿娘亲亲我我起来,张春华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阿娘,我也要回屋去收拾我的东西啦!”
她兴冲冲地跑远,先是去看了看如今在养伤的小桃,然后又回到自己屋内,当真是打包起了自己的东西来。
什么蛐蛐儿罐子,什么小木剑小木刀,玲琅满目堆成了一堆,典韦乍舌:“你娘可真是将你生错了性别,看你玩儿的这些,与吾儿幼时喜欢的一样一样的。”
张春华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看向身影飘飘忽忽浮在空中的鬼魂:“典叔叔,等我长大了,就带你去见你娘子和儿子可好?”
典韦闻言愣住了,他看到小姑娘认真又严肃的模样,哑然失笑:“那我可得好好教导你了,不然没得自保之力,如何能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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