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格混乱的弊端,不能控制人格切换,谁也不知道会是哪个人格出现会干什么事,他们每个人都失去了一段时间。更糟糕的是,玛林并没有像简阑舟一样意识到她所做出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简竺干的。
如果说简阑舟是温柔的春水,那玛林就是爆烈的金火,是简竺心底裂口的黑暗。她很不喜欢上课,她更喜欢骑着机车采风或者泡在酒吧里,实在不行帮着简母做点女红也行,总之不要让她面对干枯无聊的文字就好了。
所以在大家眼里“简竺”开始变得逃学打架,与混混呆在一起。同学们有时候觉得他很奇怪,有时候孤僻阴郁,半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候又温柔如水,待人春风拂面;但有的时候又像是沉睡的巨狮,稍不顺意就会暴躁发怒。他们背地里都偷偷讨论他是不是个神经病。
但即使这样居然还是有小女孩喜欢他,特别是简竺曾一把拽住个跌下楼梯的女生。
这事严格来说不算是简竺干的,是玛林。那时候她独自哼着歌上楼,拐角时却听见楼上一声惊呼传来。玛林抬眼一看就见上面一道黑影踩空极度后仰,眼看就要沿楼梯滚下去了。情急之下玛林一脚踩几阶楼梯飞身而上,手臂肌肉紧绷发力,竟硬生生把女生给拽住抱在了怀里,看傻了周围一圈人。
等回过神来后女生腿一软止不住的哭了起来。玛林冷冷地看了女生一眼,手上动作却十分轻柔把人放在地上。女生边抽泣着边抬眼,只看到一道有些单薄的背影半搭着外套,吹着口哨利落地走远,像一阵风一样。
这一做派顿时让简竺潇洒勇猛的形象树立了大半年,不过很快又湮灭在其他传闻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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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听见其他人格说话的是简阑舟。一天下午他放学回家被几个小混混缠上,正当他眯起眼睛手指蠢蠢欲动时,他听见一道腔调有些奇怪的女声:“等等,他们只是来找人的。”
简阑舟抿唇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几个人并没有看到其他女孩子。他只好说:“所以?”
“我来处理。”
玛林抱胸看着这几个人,知道他们只是来找她逛酒吧的时候拒绝了。她一离开,简阑舟看到手里多了包烟和打火机。他怔了一下还是把烟塞进了口袋里,因为简母身体弱闻不了烟味。
此后简阑舟就渐渐了解了玛林,知道对方是个暴力狂,身体力量很强大。所以每当他意识到当某些不必要的时候玛林要蹦出来揍人,他就会闭上眼睛阻止对方出现。他已经渐渐在平常生活里掌握人格切换的主动权了。
混乱中更不幸的是,简父失业了。因为失业带来的压力剧增,他比原先更加暴力更加不可理喻,要命的是简竺开始在路边麻将桌上看到赌钱的简父。甚至因为他自己招妓,所以也怀疑简母总背着他鬼混偷人。这就是男人不自信的悲哀,自己龌龊就总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他。
发展到最后他疑心病越发严重。简母只不过跟小卖部一位年轻男人说了两句话就惹怒了简父,回家后他拿皮带抽打她,揪着她的头发反复质问她和那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简母哭号道:“你总是乱想些什么?”
“你他妈就是嫌弃老子不能赚钱伺候你是吧?你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
“我没有!”
简父一耳光把她打翻在地。简竺想扑上去保护母亲,但他闻到了养父身上浓浓的酒味。他看到母亲的头发被硬揪下来一大把,那酒臭味和狰狞的面孔唤起了他心底对于那天全部恐惧的记忆。他无法控制地发抖,他在害怕简父会杀掉母亲和他。这时候简父看到了角落里的他,狞笑一声朝他走来,吓得他落荒而逃。
进了卧室后他砰的一声撞上门,用手紧紧捂住耳朵。但他仍就能听见母亲痛苦的尖叫和男人歇斯底里的发作,厌弃和无助像潮水淹没他。简竺跌坐在地上紧紧闭上眼……
简母后来告诉他,那天简父打完她后摔门离开家去了麻将馆。简竺开门出来扶起她,一张嘴却是吐出不伦不类的腔调,就像是说中文的外国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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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睁开眼睛不知所措。
他看着眼前摊开的习题册满目迷茫。他只记得自己起了床,然后呢?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家又怎么出现在学校。他听见台上严厉的老师扬声说:“快到点了,没写完的同学抓紧时间啊。”
简竺瞪着课本上满满的解题步骤两眼发直,他认出那根本不是他的字体。但是那字体他又很眼熟,那正是阑舟哥哥的字体。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书上看到简阑舟的字,但是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知道凭自己是写不完所有题目的,看到老师走过来简竺觉得有些苦恼——他该怎样向老师解释这些答案,他真不会啊。
“这是你写的?”老师看到了他的答案,半晌问道。
他拘谨道:“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最近总是在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以此来遮掩他的遭遇到的奇怪的事。
老师似乎不怎么信任他,她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放了他一马。
老师不相信简竺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个孩子在教他的老师里风评不怎么样。他们认为简竺是逃学生,是骗子。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因为打架逃学记过已经进出教导处多次,但他自己有时候总不敢承认是他惹下的事,总是编造谎言,明明几分钟前还有同学目击他的恶劣行径。一些好事的同学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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