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森防总队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行动极其迅速。周至原本对于这个邢长青的印象就有点刻板,这一通自说自话下去,竟然没问周至什么意见,直接接过了指挥棒,这种行为引起了周至的不满。
天色渐晚,风向却真如邢长青所说的那般在某一瞬间就转了。火烧了回头路,一时间扩散范围更广了。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因为巡视组的介入,大峪乡一部分了解情况的被带走去询问了,市区两级的人都不好介入。龙爪山范围这么大,每个新起火的点都是未知的,现在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邢长青很是果断,下命令让人往北开进,可根据周至对于龙爪山的了解,他第一个投了反对票。理由和之后邢长青与白贺炜的对话一样,天太黑,不能贸然前进,人员安全不能保证。
邢长青却说:“今晚不救,光明天一个上午是肯定就不完的。到时候起了大风,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不能拿人的性命做赌注,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
这两个人,一个性格火爆,一个固执己见,到最后谁都不肯让步,邢长青只能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现在大了不止一级。
周至把处于尴尬境地的白贺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炕被烧得很热,在山上冻了一晚上的白贺炜觉得自己就想刚从冰箱里被拿出的肉一样,迅速化冻,冷气返上来,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周至笑眯眯的说:“万万没想到,咱们俩跟邢主任吵架的话都差不多。昨天我一边听你们吵一边笑,还在那儿说,真不愧我带出来的徒弟。”
白贺炜的尴尬一时间也消散不了,又被满屋子人笑话,他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邢长青说:“你们说得也没错,我说得也有理,就是看大家的运气罢了。他朝窗外看去,现在天还早,没起风,等到十点多就该差不多了,灵泉和锦平就是这样,风大,干燥,降水又少。不过经过这一晚上,基本上都差不多了,但是昨晚拖延了时间,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了。”
经验和运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决定了一场火灾扑救的成败,白贺炜也对于是不是真的该在不保证人员安全的前提下去救火产生的迷茫。
邢长青似乎看出了白贺炜的心思,又说:“我懂你的心情,那个山体产生的爆炸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我们人员的推进是循序渐进的,如果接下来在人员抵达目的地之前还会发生爆炸,我可能就会改变策略。可在此之前,我还是有必要坚持我的想法的。因为这种山体的爆炸,不会像有可燃气体泄露那种连续不断,上面被风化了岩层数量有限,那边的荒山和灌木林植被稀少,说明下层岩石可能还是比较坚硬的,哎,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隔行如隔山,仅凭经验而已。”
一句听起来轻描淡写的“仅凭经验而已”却足矣证明邢长青在这方面的权威性了,外加他曾经教过白贺炜,白贺炜此时是从内心服气的,只是一直心高气傲的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种思想上的转变。
“哎,各位领导快歇歇,吃饭了吃饭了。”邵大勇掀开门帘进来了,他笑眯眯的端进来一大锅粥,又让自家老婆把炕桌支好,“我家老婆子早上蒸了一大锅馒头,还有小米粥,领导们趁热吃。不是啥好东西,我们农村人家就这个条件。”
两口子动作很麻利,不大的炕桌上被盘子碗摆了个满满当当。白胖胖的喧腾的大馒头,黄橙橙的小米粥,翠绿翠绿的野菜,棕色的农家酱,还有几碟子酱菜,在这艰苦的条件下实在是勾人食欲的。
邢长青也不客气,脱鞋上了炕,他没管别人,特地把白贺炜招呼上来坐到他旁边,明眼人都能看见他对白贺炜的欣赏以及他宽广的胸襟。
白贺炜在山上冻了一宿,昨天晚上就嚼了一个干面包,虽然扛得住饿,可是面对这温热小米粥和温暖的大火炕,一时间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甩开膀子就开始吃。
一碗粥下肚,馒头也好吃,热乎乎的,嚼在嘴里香甜可口,白贺炜只觉得这真是太舒坦了,果然食物是最能安抚一个焦躁的人的,什么火气啊,不满啊,尴尬啊,全都消失不见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邵大勇又端进来一盆面条和一大碗肉酱,手里还攥着一把小葱,说:“怕不够,又让我家老婆子煮了面条,炸了肉酱。小葱从地里新薅的,不辣,领导们快吃,别客气,别客气。”
邢长青连说:“这个好,这个好。”说着话,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面条,在上面加了一勺带着青椒丝的肉酱,搅匀了,连说了好几个好吃。
邢长青到底也是性情中人,在饭桌上毫不摆架子,整个人都随和得不行,和十多年前站在讲台上讲课的那个儒雅的老师又是两个样子,白贺炜突然觉得昨晚那一架吵得特别惭愧。
吃了饭,邢长青就从屋子里出去了,他一手举着望远镜往山的方向看去,一手举着对讲机在布置着什么,样子从容不迫,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白贺炜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一根烟,他把望远镜挂到脖子上,把烟接过来点上了,抽了一口接着叹出了舒服的气。
白贺炜没跟谁低过头,有些话梗在喉咙里半天都说不出来,邢长青似乎并不在意,一边抽烟一边说:“早就听说过你了,但也没想起我曾经还当过你老师。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种肯务实的太少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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