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不同主语,倒是分工明确。
白慈眉稍一挑,压下额头,“这话我就不懂了,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不浇,晚也不浇?”
蔺怀安对上白慈狡黠的瞳孔,接,“是君心绪太难聊,养了芭蕉,又怨芭蕉。”
一百多年前一对寻常夫妻的恩爱对韵,他们随意改来,同样是无限缱绻,两个人就这么瞅着,一俯身,一仰头,眉骨贴着眉骨的笑了。
美国宇航局发现第一颗太阳系外地行星时,《新周刊》曾评:告诉你茫茫宇宙之中有同类存在,再告诉你有生之年不可企及。
宝黛共读《西厢》,才生了儿女情长,蔺怀安和白慈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哪翻出了那么冷门的书,看了进去,还记在了心里,在自以为无人应答的意趣里,他们哪里想过,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和他做着一样的蠢事,你说什么他都懂,你做什么他都接得上。
那一刻的欣喜,是两颗地行星星轨重叠,隔着百亿万光年,有生之时终于相遇。
自从发现古文造诣上棋逢对手,俩人自此解锁了ish以外的洗碗新活动:背诗。
俩人闲下来就捧着古诗词大赏,吐槽古往今来的大诗人和名诗句,花样翻新的出题,以难住对方为乐。
七月份,蔺怀安的俩合伙人就位,整个人忽然忙了起来。
那俩人都是蔺怀安高中同学,一个姓何,一个姓齐。搞市场的姓何,平时总是跑进跑出的,白慈接触不多,倒是搞it的齐子,逗比一个,因为媳妇是东北人,他也被完美的带跑了口音,平日说话自带喜剧特效。
“老蔺找我的时候,我一听是跟他一起赚钱,二话没说的就踹了老东家。”齐子原来也是搞金融it的,在全国性商业银行,负责项目架构。
按他的话说是“赚得不少,但是天天干拆毛线球的琐碎活儿,烦都烦死了,技术部那帮孙子还搞政治斗争,就会玩内耗,真正干活的一半都没有……老蔺初创团队就不一样,互联网风格,技术层面有战略倾斜,我出力也出得痛快。”
白慈听齐子说,笑笑也不说破。蔺怀安什么性格他是清楚的,估计背后还许了其他利益分红,不然他们都这个年纪的老中医了,谁能给谁开偏方。
但是他也承认,蔺怀安的确也是会赚钱,的确够让人赌上一把趋之若鹜。
据老何透露,蔺怀安高中就开始玩股票,高一8000块练手,一年时间翻出700的回报率,再之后他就撺掇整个班级跟他一起玩,半年之后,全班在家里分文不取的情况下,暑假组团去美国西海岸来了个豪华游。
“弟弟,你能跟着老蔺可是捡到宝了,你得合理利用啊,让他帮你搞定选股和买卖点,让你每天闭着眼睛赚钱。”齐子作为一个it男是少见的没正形,见到白慈就是打趣。
当时蔺怀安就在旁边的办公桌跟盘,闻言椅子一转,笑问白慈,“阿慈你想玩吗?股票期货债券,我都可以教你。”
白慈听多了蔺怀安的光辉事迹,整个人都有点免疫了。他金融市场关注多了,也知道今年赶上熊市很不景气,他没有齐子的乐观,只知道这几个月多少股民亏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他把最后一块起酥塞进蔺怀安嘴里,拍拍屁股走人,“又不是自营资金赚钱,你这开公司创业呢,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第一单生意上吧。”
九月,白慈研究生入学。
陆大教授的项目大概是缺人干活,从国研院下凡收学生,将h大政治系国关专业状元点入门下,白慈得偿所愿,但也从此开启了忙如狗的研究生生活。
当时蔺怀安为了事业拼命,一天恨不得将自己抽成一个陀螺,把二十四小时捏成三十六小时工作。
他求白慈不要住校,白慈就连校内宿舍都没有留,为了方便照顾他,每天在海淀区和朝阳区之间来回跑。帝都早高峰的地铁是人间地狱,白慈就每天五点爬起来做早餐,没等蔺怀安睡醒就出门上课了。
蔺怀安没有用他安泰证券太子爷的身份拉投资——身怀优势却不好好利用,这一点,他的那两个合伙人颇有微词,可蔺怀安就是咬牙不松口。
他的世故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天真,孤勇得似乎完全不在乎在这天子脚下举步维艰。
他跟齐子讨论技术问题,平时十一点才能到家,半夜12点灵感突发还会在网上讨论问题;他也跟着老何去和vc谈投资,西装革履的去,醉意酩酊的回。
蔺怀安不管多忙,都坚持每天回家。白慈白天也很辛苦,大多时候都早早睡了,只留着卧室的一盏小灯。他们很久没做爱了,但蔺怀安还是像之前所有的夜晚一样,把他揣进怀里,搂着入眠。
十月,蔺怀安的项目进入关键期。
当时蔺怀安手里存了两个单子,白慈跟着看过。
一个是对冲,一个是私募,两个都是过千万的手笔,一个吊长尾,赌长远眼光,另一个快进快出,玩日内交易,风格狂野彪悍。
百万千万的账每天在蔺怀安手里流水一样的过,白慈没见识过别人是怎么炒股的,但是蔺怀安的玩法的确吓人。无论在哪里,风险都是和收益并存的,蔺怀安这么玩,等同于在高空走钢丝。
那段时间,白慈总会不安。
蔺怀安亏,他提心吊胆,蔺怀安赚,他同样提心吊胆。
在股市自由下跌的大环境里,股市市值几万亿的蒸发,他每天都能看到新闻有人一夜赤贫跳楼自杀,他不知道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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