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看了他一眼,道:“其一,楚国虽弱,但国力未损、养精蓄锐,未必比如今的大秦好捏,其二,若齐国攻秦,大楚必窝在家里欢欣鼓舞、呐喊助威,恨不得他们一块儿同归于尽才好,但若齐国攻楚,大秦说不定悄悄的在他后面来一闷棍……你要是大齐,你打谁?”
韩朴好一阵子不说话,最后道:“你说,我要不要让我爹娘他们搬个家?”
好容易太平了几年,说不定又要打仗。
他那小侄儿才三岁呢,嘴巴甜甜的可会哄人开心了。
可是,这乱世,他们又能搬到哪儿去呢?
琴歌似知道他的想法,淡淡道:“若要搬,就搬到秦都来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和……”因顾及外面还有车夫,韩朴没将话说完,只道:“你明白的。”
“我不是玩笑。”琴歌目光落在窗外,淡淡道:“如今天下,只有秦、楚、齐三国,楚国最弱,等秦国缓过劲来,说不得抬手就灭了,至于齐国——便是我再不喜秦王,也不得不说,若天下为大齐所得,将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灾难。”
“为什么?”
“……若齐得天下,则天下皆为奴。”大齐,原就是一个半奴隶制的国家,部族之间打仗,败者合族为奴,每年大齐从其他各国掳掠大量人口,也都是拉去做了奴隶——齐人清点财产,奴隶尚排在牛羊之后。
韩朴郁闷的骂了声娘,他天天想着杀秦王、杀秦王,难道最后还要靠他来庇佑家人?这叫什么事儿!
韩朴闷了半晌,道:“就没有办法让他们不打,或者至少别打这么大?”
琴歌苦笑:“你可真看得起我。”昨天他还是死牢里的囚犯呢!自保尚且勉强,他能做什么?
韩朴叹了口气,闷闷道:“要不我去把齐王杀了,让他们再次内乱起来?”
琴歌瞅了他一眼,这个人,还是这么不靠谱:齐国皇室争斗之残酷远胜其他诸国……若齐王这么好杀,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沉吟片刻后,道:“你去外面,我们过去,一会王猛若要出手伤人或惊马……杀了他!”
韩朴瞪大了眼:“杀了他?杀了他岂不是激怒齐王?”
琴歌淡淡道:“一个人被打,可能是因为做了激怒对方的事,但一个国家被打,最根本的原因,只会是因为你太弱。”
不是要试试大秦的底气吗?那就试吧!
韩朴应了一声出去坐上车辕,而后车夫鞭子轻响,马车排开周围的车辆,慢慢向前动了起来。
越过三四辆马车后,王猛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前面路上,果然威猛的吓人,周围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那柄剑扛在他肩上,尺寸倒显得正常了,琴歌正想着,忽然门帘一动,余生悄然上车。
琴歌回头:“嗯?”
余生解释道:“我拿着剑去衙门,正好王猛也在那里闹着让官府全城搜捕,帮他捉拿偷剑的贼人……见我过去,还想同我动手,我没理他,将剑扔给他便走了。等回府,门房说你和韩朴去南安茶馆,我便追了来。”
此刻马车已经靠近王猛,余生便不再说话,手指握紧兵刃,眼睛盯着王猛,只见王猛忽然脚步一晃,似无意间将马车的去路挡了个彻底。
“喂,大个子!”韩朴懒洋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长眼睛没有?没看挡着路了吗?”
王猛嚣张惯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骂他,顿时大怒:“小子找死!”
一剑直接从肩头劈了下来。
韩朴冷笑一声,正要翻下车辕,耳边忽然传来尖利的呼啸声,韩朴神色一动,将已经出鞘的匕首又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王猛猛地旋身,刚劈出一半的长剑顺势横扫,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王猛身体一震后退半步,同时一道乌光被弹开,夺的一声射入旁边酒楼的牌匾上,却是一支遍体乌黑的铁箭。
随后,秦逸的声音郎朗响起:“所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是前来道贺的宾客?陛下念及尔等远来是客,诸般容忍。不想尔等仍旧不知悔改!陛下有令,从即日起,所有北齐使者不得擅离驿馆半步,违令者,杀无赦!来人!送王将军回去!”
随着王猛被人“送”走,道路迅速畅通,琴歌看了眼站在酒楼窗台上的秦逸一眼,正要合上帘子,不想秦逸仿佛看到了他一般,笑道:“琴歌,不想这么快就又遇到了,上来我请你喝一杯如何?”
琴歌笑笑,扬声道:“改日我请你。”
又低声吩咐道:“走吧!”
马车刚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门帘被无礼的拉开,出现陈策那张冷冰冰的脸:“琴歌公子,陛下召见。”
这秦都可真小,好容易出一次门,尽遇熟人。琴歌笑笑下车,脚刚落地,两个侍卫一左一右上前,一手擒他的手腕,一手按他的肩膀。可惜两人还未近身,一个便被韩朴用马鞭卷住拽飞,一个被余生的短刀压住了脖子。
琴歌笑笑,问道:“怎么?”
陈策觉得琴歌的笑容可恶无比,冷然道:“搜身!本官怎么知道你没有暗藏利刃,对陛下不利?”
琴歌摇头失笑,道:“陈大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
陈策见他顿住,忍不住问道:“什么?”
琴歌这才继续,忍笑道:“……实在是秦王身边的一大败笔。”
“你!”陈策大怒,琴歌却不再理他,转身上了陈策身后的酒楼。
秦逸正在二楼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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