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所处的房间虽然陌生,但室内的陈设无比眼熟——连床单的布料都是他当时亲手批下来让人定做的。
在自家酒店最豪华的套间醒来这件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发现陆辰跟他睡在一起。
准确地说,是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
陈行之慢慢地平移着自己的视线。
他们昨天穿的衣裤扔了一地,床单和被褥一片凌乱,上面某几处还有已经干涸的液体痕迹。从装潢到香氛,调本来就暧昧得很,现在又是这么个光景,简直让人一阵面红耳赤。
而紧挨他躺着的人,是陆辰。
少年人还睡着,松软的棉被掩着半张小脸,眼睫安静地垂着,散乱的额发下似有薄汗。
陈行之的脑袋刚刚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现在直接回到了初始状态——目测还有直接报废的可能性。
他......陆辰......酒店......为什么......
从自己差不多一片空白的记忆,陈行之判断,昨天自己应该是好死不死地喝酒了。
他最后的连贯性记忆停留在昨天叫嚣着要亲自给陆辰拉一车玫瑰回来,然后......他好像,是把人给,扛上来的?
记不起了。陈行之深深地呼吸,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后知后觉地袭上太阳穴。
剩下的就是些零碎的片段。时而是他把陆辰摁在床上,时而是陆辰抽噎着在他身下讨饶,时而是陆辰挣扎着,但自己还是紧紧地箍住他的腰,时而又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他把陆辰压在浴缸里......
再睁眼就是现在这样了。
陈老板已经在心里拿着一把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陈行之,你他妈是王八蛋吗?
陆辰醒来的时间也非常寸——在陈行之准备“畏罪自杀”“一死了之”的前一秒。
陈行之屏住呼吸,眼见着陆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看的小眉毛微微蹙起。
两个人意味不明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是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
……
“你,你醒了......啊?”陈行之弱弱地先开了口。
陆辰没搭理他,他现在还有点儿晕乎。
陈行之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不敢出也不敢咽。
等到昨天晚上的记忆慢慢回笼,陆辰看了看和他近在咫尺的陈姓混蛋,积攒了一个晚上的情绪这会儿倒变成了很奇异的平静。于是,在脑内演练了无数遍的“杀死陈行之的一百种方法”悉数汇聚成一个字:
“滚。”
陈老板没敢找死说这是他的酒店他不用滚,脑子一时也跟不上趟儿,只小心道:“辰辰,我昨天......”
陆辰平静道:“闭嘴。”
陈行之这会儿实在是不敢开口问他,自己昨天到底有没有对他......对他......这不是找死呢吗。
陆辰并不知道陈行之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他现在只想离陈行之远一点儿,越远越好。
少年人往往都是行动派,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走人。
“嘶。”刚抬起一侧大腿,陆辰的眉毛就拧了起来。
“辰辰,你怎么了?”陈行之紧张得不行,就要去伸手拉他。
陆辰心里出离的愤怒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但这会儿总带着些委屈的意思:“你还问我?”
“辰辰,我昨天,我们......”陈行之鼓起勇气想要开口。
“闭嘴!”
陆辰忍着疼掀开被子。草,昨天屁股估计都得让他打肿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清醒的时候就是个qín_shòu,喝了酒,衣冠qín_shòu。
陈行之眼看着他这幅情状,自然也就越发往自己脑补那个方向行进。
“辰辰,那里......痛吗?”
两个人对事实的认知显然存在着一个比较微妙的误会,但仍然很神奇地对接了下去。
“你自己弄的你不知道啊?”陆辰瞪他,不知怎么一用力,屁股又坐到实处,疼得他微微蹙眉。
陈行之急切道:“辰辰,对不起,我昨天喝酒了,我......”
“别说了。”陆辰咬牙道,“本来头就晕,一听你说话更难受。”
想到自己昨天的羞耻遭遇,以及后半夜陈行之折腾自己作的妖,陆辰简直想直接扑上去咬死他。
陆辰坐着,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诡异心情。但他的头,好像是真的越来越晕了......
陈行之看着他的小脸有些苍白,额发下也铺了一层薄汗,不由担心道:“辰辰,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陆辰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陈行之的声音让他一阵焦躁:“我没事,我要回家......你别碰我,你......”
下一秒,不让人家碰他的陆小公子就失去了意识,歪倒在陈行之怀里。
陈行之把人搂进怀里,发觉有些不对。手覆上他的额头,一阵滚烫。
联想着前因后果,陈行之又心疼又愧疚,把人往怀里收了收,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的私人医生来得很快。陆辰安安静静地昏迷着,全身被棉被覆着,只留下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
“方医生,他怎么样?”检查完毕,陈行之连忙上前。
方医生一脸一言难尽:“他......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先生,他的体质本来就比较虚弱,您最好......不要这么......”
给有钱人当私人医生,时间久了什么事情大约都司空见惯。但方医生看陆辰着实是还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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