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爱德小心的踩过草地,机械式的将一只脚放在另一只的前方,他的身体颤抖著、头昏眼花。枪声仍然没有止歇,而他可以看见平台上的人们伏在地上,双手盖住耳朵等待这一波攻击的尾声。偶尔一两个人—他们要不是笨蛋,就是最聪明的—在烟雾的空隙中探出头来,扣动板机让子弹飞向敌人。每次击中炮兵时都会安静一阵子,但都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
当他总算走到罗伊附近的阶梯下时,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几乎四肢着地的前进著,一呼一吸都是对喉咙和肺部的折磨。有人抓住他的手腕,帮他站起身来,而他狼狈的靠在墙边,没办法以自己的力量好好站直。身后的墙面不停晃动,子弹击中的沉重声响敲著他的背脊。
‘到底发生了什麼事?’罗伊问道,嘴唇靠在爱德的耳边大吼著好让他听见。深色的双眸紧盯著他的脸,没有漏看他的疲惫和虚弱,然后他以拇指擦过爱德脖子上的血迹,在洁白的手套被鲜红染上时皱起眉。’我应该告诉过你别用鍊金术的!你哪里受了伤?’
爱德摇摇头,无声的暗示眼前的男人别担心。‘如果我没有把墙壁鍊回来的话,那些混蛋早就全进到里面来了。’罗伊的表情变得阴沉,而他只是扯了一个怪表情。’格兰弄了个缺口在墙壁上。我和布莱达抓到他和他的人并把破洞封起来啦!波特兰只能安份的待在外面。’尽管他现在状况不佳,他还是和罗伊相视一笑。在没有格兰来搅局的情况下,他们又向胜利迈进一步,虽然那现在看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炮灰和沙尘从他们的头顶上的墙边涌出,罗伊边诅咒著边将爱德拉到一边。爱德快速的检查了下罗伊的身上,寻找靛蓝军服上的血迹,但除了零落的几点红色和手套的裂口之外并没什麼大碍。他看起来糟糕透了,眼睛也向等待时机的野兽一样微眯著,但至少他还和平时一样健壮,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准将,又有一步卡车来了!’哈伯克大喊著,声音在最后变得嘶哑。’一辆大的!’
‘支援?’爱德疑惑的问,在罗伊冒险向外一瞥时畏缩了下。如果另一边有狙击手等著的话,罗伊只要一秒就没命了。男人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面上,在距离洞口几吋的地方专注的向外看著。
‘看起来不太像,’法尔曼回答道,在一颗子弹把墙面刮去一些的同时伏下。’应该是更多枪和火药,之类的东西。’
罗伊安静的咒骂著,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卡车渐渐停下,而士兵们正忙碌的将它所在的货物搬下。罗伊的脸变得严肃,歪著头想看的更清楚一点,然后突然瞪大双眼向后退了几步。’撤退!’他大吼,抓起他的来福枪并伸手帮爱德站起来。’所有人回到大宅里!到第二位置上!现在就行动!’
他几乎是拉著爱德的手肘把他拖下阶梯的,直到他们回到地面上才终於放手。’你,给我回到里面去。我是说现?在。’他命令道,倒退著向房屋前进,看著军人们像弃船的老鼠一样急忙跑下。’快走阿!’
‘我才不会丢下你,’爱德厉声说。’你到底看到了什麼鬼东西?’他正快速的在脑海里搜寻所有的可能性,试图了解罗伊的恐惧。他太习惯看见那张脸冷静的面对一切,而现在男人的畏惧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发凉。
‘重型火炮,’他安静的回答道,手指深陷在黑色的短发里,观望著坑坑巴巴的花园,像想在尘烟中搜寻什麼灵感似的。’他们只要几秒就可以把城墙炸开。’
‘所以我们放弃城墙。’爱德伸出手,跩住罗伊的衣袖叫他走快点。机关枪的声音消失了,四周被死寂充斥,但下一秒就被不祥的沉重喀搭声所取代,好像他们正缓慢的组装某个超大枪械的枪管似的。’那种东西他们只敢发射一次。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恐慌,警方和市民都会开始问为什麼。至少我们已经减少他们的数量了,是吧?’
‘没错,上次数的时候他们已经倒了超过三十人,而且那还不包括格兰他们。’罗伊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深处带著一丝类似感激的东西。’所以我们可以假定他们少了四十人左右,而我们只有一个伤亡。’他在看见爱德扬起眉毛时犹豫了一下,别过头去继续说道。’一个休斯的部下被击中眼睛。他在碰到地面前就断气了。’
爱德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似的全身颤抖,他把罗伊的手臂捉的更紧。有人死了,可是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人不是罗伊的庆幸。’至少那不是你,’他勉强的说,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噪音又变得更响了。’我不认为我能…’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摇摇头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一只带了手套的手环过他的左臂;他真希望他能靠过去,让罗伊抱著他,直到他恢复继续向前走的力量。就几分钟,有那麼困难吗?
答案很明显,而他只能将自己的需求摆在一边,向后退了一步。爱德知道他要保持距离,不然他会直接倒进罗伊怀里。‘对了,你有什麼给我的命令?你想要我在哪里?’
罗伊眼里闪过一丝任性,但在下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著他脸上的笑容一起。’爱德,你现在的状态什麼都做不成。’他回答道,将他推上大门前的台阶后转头看著城墙。’到里面去。我会找其他人去确定所有人都有收到命令。’
爱德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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