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水的温度令他打了个冷战,这不是因为温度差而造成的错觉,这是货真价实的“冰水”。
他甩着手站起来:“你觉得那个砂海之主最后被‘杀死’的地方,会留下多大的‘水源’呢?”
迟钦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随他一同扬目眺望这一整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绿洲里的湖水和之前胧祯见过的清澈透明水源不同,这里的水是一种无法看透的碧绿,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一般。湖水冷得像冰,水中也不像是有任何生物的样子。
这片绿洲曾经是不存在的,而“砂海之主”被杀死的故事中,它最后流出了大量的水……
“你能探知到水底下有什么吗?”胧祯问身边的人。
迟钦闭上眼睛,只一会儿就又睁开了:“恩。”
“是什么?”
“说不清……”白衣剑灵忽然靠了过来,他从身后揽住了胧祯的肩膀,一只手覆住了他的眼睛:“你自己来看。”
胧祯眨了眨眼睛,睫毛搔在掌心的感觉有些发痒。眼前一开始暗了下来,但很快却又亮起来。男人的手掌似乎在他眼前变成了半透明的气,透过它能依稀看到眼前的景象。
但这景象又有些不同,湖水的浓绿色像是沉淀了下去,与其说变得透明不如说是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灰色。原本的色泽却被压缩到了湖水的深处,凝聚成一个浓绿色的剪影。
那剪影有着修长的身躯和四爪,它将头枕在尾巴上静静地盘踞在湖底深处,如同做着一个悠长的梦。
太多的思绪闪过胧祯脑海,然后是对之前种种疑惑的恍然。胧祯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湖水又恢复成了一片碧绿,迟钦已经将手放下来,改成了从背后抱住自己的姿势。
“知道那是什么了?”剑灵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贴着他耳根说话。
“大致……啊。”耳垂突然一疼,他偏过头:“你干什么?”
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的迟钦没松手,依旧凑在他耳边:“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家伙。”
“啊?”
“你总不会以为我的力量比不上他吧?那种空有蛮力的家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昨天那场风暴之后虽然我因不知名的原因而无法化形,但现在我的力量回来了。我会让他为昨晚对你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我会为你……”
“迟钦。”胧祯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他静静地从迟钦怀里挣脱出去,转身在极近的距离内面对他:“听着,昨晚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我并没有觉得……”
“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报仇’。”看着对方皱起眉头,胧祯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下巴:“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弱——没错,我也许不像你之前那些持剑者那样能使用强大的灵术,能将你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需要你来保护的弱者!”
“我的仇怨,我会亲自处理。”
迟钦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瘦弱的矮个子竟然有着如此坚毅和强硬的眼神。
“况且我不认为他……”胧祯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去。
不知何时来到湖边的周竹站在两人不远处,脸上一如既往带着笑容:“抱歉,看来我打扰到两位客人了。”
胧祯放开了迟钦:“不,我们才是打扰了的一方。”他看着双手空空站在水边的男人,还清楚记得他刚才离开是用“拿吃的”做借口的。
对方在他的注视下摊开手笑了笑,却看向身侧的水面。
“你们好像知道了什么。”
“方才的故事里,你提到了怪物,提到了砂海之主……却忘了提‘罪人’。”胧祯说:“忘了提这湖水中的龙。”
“龙?!”迟钦惊讶地朝湖面上看去,那里依旧是一片柔和的波纹荡漾:“可是这气息……”
“他并非来自无常海的龙,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神通。他也不够聪明——失却了一条龙的尊严。他犯下那些神龙口中的‘大罪’,最终被放逐到了这里……”周竹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三块巨石的法阵令他永远都走不出去,只能在干涸的荒漠中徘徊,阵法封住水灵之术、地火灵气之冲夺走力量,神智被一点点抹去,直到变成别人眼中疯狂的怪物。”
即使受到生不如死的酷刑,龙却没有那么容易死去。于是他无意识地徘徊着,本能地反抗、本能地从一个个鲜活生灵的血肉中寻求慰藉。即使他一次次地被打倒,被打倒他的那些人削去骨、拔去鳞……那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刑罚”。
“但如今他沉睡在湖底,是因为它的罪已经赎清了么?还有外面风沙中的那只‘怪物’……”
“我花了很多年才找到能让它沉睡的方法,砂原中的那只‘怪物’不过是它当年留在迷阵中的残像。迷阵的力量令它和风沙一般缥缈,却又会攻击被卷入迷阵之中的人……说真的,我已经许多、许多年都不曾见过被卷入迷阵的人了。”
周竹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奇怪,他将竹笛拿在了手中,爱怜般地抚摸着:“我真的很意外那么久之后还会有人来这里……更意外的是,我的茶居然没能放倒你们。”
“什……”胧祯愣了一下。
“啊,至少我能安慰自己不是完全失败了。”胧祯因他的话回头看去,却看到卓勒铭方趴在了桌子上。倒茶的杯子打翻在一边,长枪落在了地上。
“你在茶里下药了?”迟钦在衣袖中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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