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母亲,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儿!”
也许常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悲伤妇人的无稽之谈,但胧祯却不这么认为。他还记得那天池塘边的争执,那“孩子”的惊慌和疯狂。
“岳夫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能有办法呢?”胧祯不太明白这一点。
“我是不是……很可笑呢?”她在迟钦的温柔安抚中低下头,放松了肩膀干笑两声:“我娘家本姓苏,也算是天朝江城的名门。饶川爹本是我爹旧年好友,当年他爹走了之后,他娘带着他不远万里来投奔我爹。我和饶川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胧祯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恕我冒昧……夫人可是岳老板的原配?”
岳夫人愣了一下,然后苦涩地笑了:“是饶川他和客人你说了什么吧?关于他‘另一个妻子’、‘另一个家庭’什么的。”
“这到底是……”
“饶川他从小便聪慧,任何事都是一点就通,吟诗作赋信手拈来,当年在学堂里的风采便无人能及,之后生意经商无往不利。我爹从小便看好他,他对我也很好、很温柔,经常说些传奇异志给我听、带新奇的礼物给我。所以我也对他……”
她顿了顿。
“但是,他偶尔会说些奇怪的话,关于什么妻子,什么家庭……偶尔喝醉了还会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言辞。他娘说是他幼时家里曾发生意外,他爹就那么去了,他也跌伤了脑袋。虽是治好了却还是偶尔会有记忆紊乱——所幸并不影响生活。于是我最后还是嫁给了他、生了宝儿,甚至不顾爹的反对随他来这狄边。”
“饶川对我很好,我也是从小听他说那些书本里的传说故事才知道了紫菱洲,知道了能人异士。但是……他对我再好,也不能夺走我的宝儿!”
“可岳老板是宝儿的爹,怎么会夺走宝儿?”
“他……他们不喜爱宝儿吧?”她彷徨着,视线游移:“我有时会听得他娘说,宝儿不够乖巧,也不如他幼时聪慧,但是总会改变的,会变得更乖,变得更好,变得……”
她一下子捂住了脸:“是她,一定是她!她让宝儿去看那什么星星,都是她计算好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之后,伤心的妇人终于被迟钦劝走了。胧祯看着桌上的灯火,却还记得她出门前那绝望又期望的眼神。
她是真的指望着自己这个陌生人能帮她找回孩子,也只能指望自己这个“陌生人”。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么?”
“不管是否可信……我都不能让人白白伤了莫劫。”胧祯站了起来:“该去看看那口他们说了那么多次的‘井’了。”
在漆黑一片的灭七里找大宅的一口井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岳府尽可能地点着灯,而胧祯之前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那非常有标志性的“木架高台”。
他们在大宅里沿着回廊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后院的路。一路上的灯渐渐变少,房屋在檐下灯火中化为彩色剪影。
然后他们看到了高大的木架。
走到近处才发现那木架有多古老,组成它的每一根方木横面都有一尺见方,原本应该是被漆成了深红色。但岁月将它的表面严重侵蚀,许多地方都剥落和腐朽、露出里面的木料本色,而没有剥落的地方则接近黑色。
木架很高,当初从远处看以为是一层一层的木台,现在才发现每层都只有四根方木搭成的框架,并不存在铺设的台板。从下往上横置的方木越来越短,形成一个堪堪能够攀爬的塔形架子。
而在架子正中央的地面上,石块砌成的井口只高过膝盖,大小却需要三个人手牵手才能围拢。
“这真是井?”胧祯弯腰就钻进了架子里头,提着灯笼走过去。火光照在黑沉沉的水面上,清晰映出了他提灯的身影。“迟钦,有什么特殊的水灵气息么?”
身后没跟进来的剑灵摇了摇头。
“我也没在水面上看到有星星……啊,灭七里的话没有才正常吧。”一边说着一边抬头仰望,灯光映在了木架上,将每根木头下方的红漆都映得鲜艳起来。红色木架层层收拢,却在视觉上形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井”,使得中央那一方黑暗天空看起来像是通往异界的漆黑洞口。
“怎么样?”迟钦在木架外头问了一句。
胧祯摇头:“没任何异样,这井水还真浅,我能直接看到铺在井底的石头。”他边说边从架子下面钻出来,然后向上看:“看来还得上去看看才放心。”
“上去?”迟钦挑眉:“你疯了么,要在这种黑漆漆的情况下爬这快烂了的木头架子?”
“宝儿出事的时候,还有之前听别人说起的传言,一切都指出……得上去。”他朝上指指,然后在木架周围看了一圈:“你看,这里有梯子。”
说梯子其实也不精确,那只是一排钉在木架上便于踩踏的细木条罢了。
“看来你不上去一次不甘心。”
“那当然,帮我拿着灯。”把提灯递给迟钦之后,他搓了搓手就开始向上攀爬起来。
木架斜面有着一定弧度,所以向上攀爬的过程并不算太困难。但胧祯还是不由得想到了宝儿——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有难度的吧?到底是什么让他奋力爬了上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星星?还是……
“咔——”脚下突然传来沉闷的木质断裂声,他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正踏下去的一只脚收住力道,手肘则重重挂在身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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