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的胧祯慢了两拍才发现状况,与莫劫一样看向东面的林子。
无人居住的林地加上山丘的坡度在月下形成了阴影,而就在那阴影之中,一道灰白色的细烟几乎笔直地升上半空,同时发出那个尖锐的声音。
“信烟?”胧祯挑眉。
“恩?”莫劫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声音,抬手掏了掏耳朵。
“你不记得了么,靠声音的细微变化和烟的形状来传达信息……很麻烦的东西。”胧祯清楚记得这东西在那些探子、杀手等暗势力里有很好的市场,只是……
这个平静偏远的小寨子里怎么会有人用信烟?
“这枚信烟的意思应该是……‘在这里’?”是找到了什么东西?还是……
莫劫那边传来的感官让他手指忽然一跳,思维被打断,而后一个黑衣的身影猛然从他们不远处的墙头窜了出来,朝着信烟升起的东面林子飞速掠去!
“商无影?”胧祯吃了一惊——他有这种身手,刚才干嘛要在墙外折腾半天?莫不成是知道他们的尾随而故意装的?那现在这急迫的情况又是……
黑衣人跑得太快,莫劫不用他开口就率先追了上去。远远的追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黑衣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幸而信烟还在,他们并不至于在林子里迷失方向。
林地的树木并不算太密集,他们花了些时间终于到了那个信烟发出的地方,甚至为了避免麻烦而在稍远一些的距离就放慢了速度。
然而胧祯的担心是多余的。
信烟的发生地是一片林子里的坡地,几棵连同树叶一起枯死的林木倒在地上,干枯枝叶被扫到了一边,露出一个原本可能被掩盖的浅浅洞穴。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他们走错了?胧祯看了一眼莫劫。
“这里曾有人住过。”莫劫走近检查了一下。
斜坡上的洞穴对莫劫来说太小了点,却足够让一个普通身材的男子低头走进去。从洞穴中泥土的坚硬程度来看它已经存在了许多年,过去可能是什么动物的巢穴,如今却是在干草和枝干的“床铺”上散落着不少“生活痕迹”。
“看来要不是有喜欢偷人东西的猴子在,就是有什么人把这里当做了藏身之处。”胧祯拿起边上的一个大碗看了看又放下。
“枯木是用来隐藏洞穴的,这里有人匆忙离开的脚印。”莫劫用脚拨了拨洞穴边上的痕迹:“不止一个人,往这个方向去了。”
胧祯点了点头,两人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季节使得林子里还有不少树木是光秃秃的,明亮的月光从树杈之间照射下来,使得这一带的林子里也十分明亮。
他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片月色下的狭小空地,以及空地上的几个人影。
空地边缘的树根下倒着两个黑衣人,还有一个仰天跌坐在地上。唯一站着的人也是一身黑衣,却是一件斗篷。兜帽已经推落到了肩上,露出一张少年人的脸。
右手从斗篷下伸了出来,他手持利剑站在跌坐的那人面前,剑尖直指对方。
“还不说么?雇佣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蒙着面,只能看清他皱眉瞪着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他们的,等发现的时候他的同伙就已经被击倒在了地上生死未知,而自己则被剑指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应该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吧?只不过是在林子里找一个逃家的富家子弟罢了,为什么他会遇上这种事?难道他错过了什么情报?
慌乱中眼光乱转,眼前这少年人绷着一张脸,手中的剑尖微微颤着,给他一点希望——也许他不会动手的,只是吓唬吓唬自己……
“啊!——”一声大叫,只因为那柄剑直直插进了他的肩膀,再重重地拔了出去。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黑衣。
“我在发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抖么?”少年人的脸孔因月光而苍白,瞪大的眼睛配上嘴角的笑意,显得诡异。
“因为我很激动、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剑尖上滴落血水,发出沉闷的啪啪上落回黑衣人身上:“那么多、那么多天,我终于又找到那个女人了。”
“女……女人?”什么跟什么?
“我的眼睛不好,几乎看不清东西、看不清别人的脸。但我的鼻子很好用。”少年人的眼睛很亮,令他的话不太有说服力:“我至今都能记得那个女人的味道……那种甜腻的香味曾经出现在山上,出现在师兄的房间、身上……我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恶心。”
女人?并不打算从隐身处走出去的胧祯和莫劫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那么多天后,我终于又闻到同样的味道了。在那个大屋里……还有在你们的身上。”他握剑的手一紧,使得剑尖晃得更厉害了:“所以我现在……激动得要命。”
“是的、是的!是一个女人雇的我们!她说就是找一个逃家的富家子,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我们什么都没干啊!”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收的那点佣金赔他的伤都够呛,才不够他为此送命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少年人仰天笑了起来,笑得从紧闭的眼角落下泪来。“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眼见他的疯狂,黑衣人扭转身子忍着伤痛想要偷偷爬开,然而少年人手中长剑却是一震,擦着他的脖子重重插进了泥地里。
“!!——”黑衣人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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