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陈氏不肯依了,王氏害得她的一双儿女到现在的婚事还没着落,要是王氏被休弃了,那他们王家以后还能谈到好亲事吗?今晚,她绝不会让贾家如愿休妻!
“老太太,您说我们姑奶奶放印子钱,那赚来的钱也是为了你们啊,可不是拿钱给我们王家,没道理好处都你们家得了,这坏处就得我们家负责。”王陈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上的帕子甩在王氏脸上,此时此刻也丝毫不顾什么风度、什么颜面。
王子腾不做声,阴沉着脸坐在一旁,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贾母寸步不让,这事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她们贾家占理,“王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王氏是你们王家教出来的好闺女,又犯了七出之条!若是不休了她,往后我们贾家可就要被闹得鸡犬不宁了。”
七出之条?!
王陈氏怔住了,眼里掠过慌张,若是王氏真犯了七出之条,那他们要想阻止贾家休了王氏可就更难了。
王氏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贾母的眼神中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猛然间,王夫人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她掌管中馈多年,期间时不时拿了公中的东西去变卖,这些事如果搁在以往,自然不算什么。
但是,在现在,这件事就是要了命的毒药!
她犯得是七出之条之一——盗窃!
“这件事我本也不愿意说的。”贾母两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皱巴巴的手指摩挲着满是皱纹的手背,淡淡地开口说道,“王氏嫁入我们贾家多年,确实是有功劳,但是……”
她垂下眼眸,打量着王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寒意:“王氏这些年可没少拿我们贾家祖传的宝贝出去典当,更没少偷龙换凤,拿公中的东西充入自己的嫁妆当中。”
王陈氏心里一紧,求助地看向王子腾。
王子腾冷着脸:“老太太说这事可有证据?”
“自然,若是空口无凭,老太太也不敢这么说。”贾母点了下头,话犹未落,赖嬷嬷已经带着陈嬷嬷和流苏二人走进来了。
陈嬷嬷、流苏二人俱都跪倒在地上。
王氏惊疑不定地看向陈嬷嬷,嘴唇发干,她脑海中有个令她恐惧的猜测。
不,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王氏连想到这个想法都觉得浑身仿佛浸在冰窟里。
陈嬷嬷低着头,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视线。
“陈嬷嬷,你说吧。”贾母的这句话就像一只重锤子一般将王氏的心瞬间砸碎了。
陈嬷嬷——居然是老太太的人!
贾赦面不改色,啜了口茶,贾政神色不定,看向陈嬷嬷的眼神中既惊又疑。
陈嬷嬷应了声是,将这几个月来王氏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王氏面色越来越白,几乎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活像个鬼一般。
“你——你说谎!”王氏疯了一般朝陈嬷嬷扑了过去,她的指甲撕扯着陈嬷嬷的衣裳,“这些事,我没有做过!我对你不薄,你怎么敢编瞎话来害我!”
陈嬷嬷躲闪不及,被王氏的指甲划破了脸,狼狈地应付着王氏。
“够了!”贾赦突然怒喝了一声,“这里是贾家,不是什么闹市!”
王氏听了贾赦的话,越发发狂了,都是贾赦!如果不是贾赦,她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恶狠狠地看向贾赦:“贾恩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下毒药毒死你们!”
王氏已经被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逼昏了头脑!
“住嘴!”贾政没想到王氏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当下脸就变了。
王子腾握着扶手的手指几乎把扶手捏碎了,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环视了在场的众人,连道了三声好,一声更比一声阴寒。
贾珍的手背几乎起了鸡皮疙瘩,他眼观鼻鼻观心,横竖今儿个王子腾记恨也是记恨到荣国府身上,但是要是贾家的名声坏了,那可是会连累到他。
一炷香后。
王氏是被绑着用一抬小轿连夜抬出去的,王子腾夫妻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临走前,王子腾站在贾赦跟前,定定地看了贾赦,撂下一句话:“今儿个的事情,你给我了。”
随后,拂袖而去。
贾赦打了个哈欠,他得罪的人那么多,王子腾算老几!
不过,贾赦的眼底藏着些许忧虑,这事还没算完呢。
“蠢货!”
“蠢货!”
“蠢货!”
连骂了三声蠢货,陈恒之还觉得自己满腔的怒气丝毫没有散去,他在屋内来回踱着步,烛火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壁上。
陈恒之头一回恨不得把这儿子掐死,就当没生过这么个家伙。
印子钱这事,运作得好,说不定能把贾赦一撸到底,让他滚回金陵老家!
偏偏这蠢货打草惊蛇,又把眼下唯一的证物送到人家手上,还被绑着吹了一夜的冷风,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恒之一想起这事,就气得几乎要吐血。要不是老太太在这儿,陈恒之就想给这蠢货几巴掌,让他醒醒。
“阿嚏——”陈旭冉额头上敷着一条拧干的帕子,眼睛咕噜噜地转,就是不敢和他爹对上。
“够了。”陈老太太生气了,孙子今晚吃了这么大一亏,他老子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骂他,“你在这儿骂谁呢?”
陈恒之憋下一肚子的气,没好气地瞪了陈旭冉一眼。
陈旭冉更不敢作声了。
“明儿个,你跟我去和陛下说这件事。”陈恒之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么做,打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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