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为那简简单单的“舍不得”三个字。自打从恒昭那里得知了青弋的真心后,他便也忍不住去期待有朝一日会亲耳听青弋说出一句半句在意自己的话,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开心不假,只是不知道,原来开心的时候,难过也是可以并存的。
考虑到青弋的顾虑,玄非觉得这会儿并不是挑明的好时候,尤其大家还都在因为阵法的事焦头烂额,实在不该为了这点私事再去分他的心。更何况,如果日后自己真要去冥界的话……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玄非努力平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还有,下次别在帝尊面前开那种玩笑。”
“开玩笑?”青弋眉尖微挑,几乎要压抑不住胸中怒火。
他在生气,即使知道不该,也觉得这火气来得莫名,可就是压不下去。
虽然有些波折,但玄非的内丹完好无损地找回来了,他的劫数应该算是过去了。华承南曾说过,自己身上的黑巫丝会解,也许只要安然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便可以向玄非说出千万年以来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
可始料未及,半路上又出了岔道。
玄非的能耐青弋不怀疑,可他毕竟不是冥殒,让他在这个灾祸横生的时段接手冥界,自己如何能放心?若他真在幽冥之下遇上了什么化解不了的危险,自己甚至无法出手相助,岂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玄非自是不知他内心翻涌的火气,故作轻松道:“你我兄弟之情深厚,我自是懂得你的担忧,但下次帝尊开玩笑时,你也不必这样认真地回答他,不然……”
“兄弟之情?”青弋瞪着他,两腮咬得死紧,恨不能这就把万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倒出来。
玄非多少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青弋的脾气向来都是极好的,自打识得他的那日以来,便没见他对谁动过这么大的火,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真舍不得我去冥界,换作是你……和白擎朱翡,我一样也舍不得,”玄非并不擅长说这种话,简单几句,脖颈到耳根便阵阵发热,“不过就像你说的,这事还没成定论,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你别过分担心,倒让帝尊不好做了。”
向来都是自己哄着他,没想到也会有被他耐心劝慰的一天,青弋恍然发现,那个自己放在心坎里偷偷宝贝着的玄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对自己的心意再明了不过,只怕“开玩笑”和“兄弟之情”这样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远比自己要更加失落难过,可却还是这样笨拙地想要开解自己。
真是个傻瓜。
一腔怒火顷刻散尽,青弋无奈地笑了,道:“你说得对,回头我会去向帝尊赔个不是。还有,刚刚我态度不好,抱歉,实在是四海之水的事弄得我太烦了。”
玄非藏于袖底的手缓缓放开,几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来,“没什么,我知道你有分寸的。”
看到白擎和朱翡从远处走来,青弋抬手朝那二人打了个招呼,又对玄非道:“最近有点乱,我想我的确该休息一下,再冷静想想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先走了。”
“好。”玄非道,“你慢慢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等白擎搀着朱翡走到近前时,青弋已经消失在了天尽头。
“他说什么了,真舍不得你?”朱翡抻着脖子往青弋走远的方向看。
玄非有些不好意思,正色道:“别再提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说说,”朱翡好奇不已,“弋哥对你是不是也……你们两个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白擎么?”
玄非脸上快挂不住了,假意生气地瞪着他。
朱翡果然服软,“得得得,小非宝贝别气,不问,不问了。你就告诉我,弋哥有没有说换了白擎去他会不会舍不得吧。”
白擎无辜道:“又有我什么事!”
“不会!”玄非丢下他二人,转身便走。
白擎:“……”招谁惹谁了?
三日之后,玄非的伤彻底好了,听说青弋休息了一天就钻进了藏书塔中,便也跟了过去。
想到青弋不必再怕伤到自己而总是小心躲着,玄非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推开藏书塔的门时,眼中还有微许期待。
那点期待却在抬头看到青弋正对着塔顶悬着的东海明珠发呆时转瞬消散了。
青弋却并未留意到有旁人进来,伸出手指在明珠上轻轻擦过,眼中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是思念么?
虽然从恒昭那里得知青弋喜欢的人不是云襄而是自己,此时此刻,玄非却不敢确定了。
就算他对云襄君抱有的感情仅仅是愧疚,但因为愧疚而将一个人牢牢记在心里,时时便要想一想,难道就不是牵挂了么?
玄非实在恨为这种事情计较的自己,可却仍然忍不住去计较。
青弋依然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惊讶与迷茫交替,呆立于明珠前,像是丢了魂。明珠的光华映在他眼底,仿佛给里头看不真切的情感蒙上了一层薄纱,愈发惹人探究,却又不忍轻触。
玄非闭了闭眼,终于被嫉妒打败,有些不满地唤道:“青弋。”
青弋双肩弹了一下,迟缓地半转过身子低下头来看他,好一会儿才将分散的视线聚拢,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身体都好了么?”
“好了。”玄非不想过多回答,此时对方的关心也让他觉得刺耳。他扭开头,沿着书柜一步步走,做出寻找书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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