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废物!”
“我也是废物呀,”黄煜斐松开李枳,轻声道,“九岁那年,您已经这样告诉我了。”
“我会把金蝉交到一个废物手里?”赌王哂笑,“虽然你的确很快证明给我看,交出去的时间就是太早,反而让你有了任性的底气。”
“您即便不给我,我也会那样做。”黄煜斐稀松道,“谈谈自己的性取向和感情状况而已,不是我的自由?您为此罚我两个月,我也没有多讲什么,算作您不再干涉我们的交换。”
赌王“嗬嗬”低笑,宛如腐朽的风箱:“小九,你果真太任性。先前……做的那些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惠之生前总是讲你不会争不会抢,”赌王垂下头来,像个即将耗尽电量的人偶,“错了,错了!”
“抢?那些本就应该是我的!”
“我给谁,就该是谁的!暂且轮不到你来安排!”老人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怒着,又忽地降低声音,“可是……”
黄煜斐沉静地听完父亲自相矛盾的爆发,随即直接翻起了手中早已备好的笔记本,微笑着顶回去:“可是什么?因为您找不到其他人帮您接下烂摊子,因为其他人虽然能够帮您传宗接代,但是比我还要废物,所以必须给我,对吗?黄家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并非偶然。因果报应这件事也是您教给我的。”
“哈哈,小九回来见我,果然不单是为了族谱,宝仪猜得就是准呀,我指望宝仪好了,”赌王也笑起来,破碎似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他像是明白接下来会谈什么,“老余先去送送这位李枳小先生,家院太大,不要迷路。”
李枳一愣,他心说,自己这是要被赶走了?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呢,牌也没陪着黄煜斐摊好呢,还真就当了一路道具。这就好比决战紫禁之巅不能有外人是吗。
却见黄煜斐猛地回头,越过他直直盯向正在推门,准备送客的管家:“余管家,你自己走。”
老管家两难地看着身后这对剑拔弩张的、相差六十余岁的父子。
“老余!”赌王大喝。
“烧了血约,进了族谱,就不是外人,我以为父亲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能不认!”
“送走!”
门外忽然聚了一小群黑衣人,兵临城下一般,个个儿都让李枳想起余翔。为首的还真他娘的是余翔,他正死死地盯着黄煜斐,眼底似乎是青黑色的。都姓余,莫非和管家是亲戚?冷汗连缀着,一滴一滴冒下,可李枳钉在原地,和身边人并肩站着。除非被揍晕,他是决不可能抛下黄煜斐一个的。
“哇,要做什么,出尔反尔还真是父亲的强项,”黄煜斐冰凉地笑,“这是祠堂哎。”
“余管家,送客!”赌王强撑着重复,他已经非常疲惫。
“送谁?我看谁敢!”黄煜斐则捉住李枳的手腕,握好了,握紧了,眼中闪现出那种嚣张厌倦又仇恨的神情,他十足轻蔑地瞟着屋内屋外虎视眈眈的一切,“事先做些恶心的准备,我也会。你们可以去祠堂外面看看哦。”
李枳的冷汗出得更多了,他想起来之前黄煜斐发信息时脸上冰凉的神情,又想起之前听说过的,有关那枚金蝉的零碎解释……这里是在香港……难不成还真有黑社会之类的东西?
紧接着,他感受到腕子上抵死贴合的力度,又听见黄煜斐的声音平和下来,却说着刀子一样的话:“谁试试动我的人,谁今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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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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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煜斐虽然有鱼死网破的胆量,但他并不想这样做,请不要怀疑此文是he
第80章
一时间四围鸦雀无声,就那么静,数十束目光聚在堂中央站着的两人身上。
确实没人敢再动了。
在黄家诸位的印象中,这是个九岁就敢拿刀的疯角色。他现在固然也有这个胆量,并且底气十足。他或许会比以前做得彻底许多。
而这一切的焦点则貌似一身轻松——黄煜斐甚至安抚性地搂了搂李枳的肩膀,然后把那本笔记递给了父亲。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那张灰脸上的青红变化。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鸟鸣声飞来了,又飞去,最后是赌王打破这僵持,他脸色极度不好,阖上久久未动的硬皮本,端着身子问李枳:“小李先生啊,我们黄家的事情,你现在也清楚了,你当真愿意把自己搅到这一滩烂泥里面?”
李枳倒是没显出慌张,只是道:“嗯,谢谢您关心我,我只是要陪他。”他放慢声音,很谨慎地,把每个字都说得很重,“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愿意做的事,其他无所谓。”
“好!好!”赌王漠然拍手,“小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了解?”
李枳反握住黄煜斐一直在捏他的手,转脸对着老人,神情无风无雨:“我恐怕比您了解。”
赌王暗淡地笑着,沉默了,好像过度疲乏,他又闭上眼睛。
黄煜斐则瞅准了时机,对门外说:“余管家,请您侄子把带来的人再带走吧?都是外人,还每人一把刀子带在身上进到祖祠内院,好像不合适,您认为呢?”
管家见赌王不语,这是默许,便挥手赶人。
却听黄煜斐又道:“要谈家事,管家留下来可能也不合适。”
管家颔首,小小地行了一礼,跨出门槛就要走,立刻被赌王叫住:“老余,扶我去内堂。”
于是,黄煜斐和李枳跟在身形佝偻的老人身后,去到了那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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