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此刻的眼神来看,他必然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故而在此时有这番举措,必然大有文章。
第三十三章
夜凉如水,沈风逸独自站在寝宫的窗户旁,凭栏望月,实在是因为寝宫内外安静到让他毫无睡意。
真的是太安静了!整个承景宫,里里外外都透着让人烦躁不已的安静!
一直觉得,这么多年,宋瑞就像一堵重墙立于自己身后,只要自己想起,随时回头,便在身后。
可如今,才发现,宋瑞不仅仅是一堵重墙,更是一份无处不在的气息,一份另他心安好眠的笃定。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他总觉得宋瑞离开了太久太久,可今日朝上何麟才道不过是大半个月的光景。
沈风逸闭了闭眼,轻轻嗅了嗅,再睁眼时,满目怅惘:大半个月,这承景宫里都嗅不到宋瑞的气息了,若不是手腕上的平安符还在,沈风逸都禁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刚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来,而宋瑞只是自己梦里杜撰出来的一个人。
二十年,看似自己与宋瑞一起走过,有过那么多的回忆,却原来,一切的过去,都只建立在宋瑞这个人本身。正如那日,沈风逸实在心中烦闷,便在宫中随意行走,无意识间路过翡畅殿,他定定地看着上锁的殿门,身后的是安如远、是于之泓,不是刘直、不是宋瑞,人说物是人非,可当所有的人都已不同时,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些自己念念不忘的过往,会不会都是不存在的?因为心底的所有念想,没有人能够应和,没有人能够陪着自己一同回忆……
自那天过后,沈风逸整宿整宿地失眠,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陷入这样的思维怪圈,要么是怀疑那些深信不疑的过往是否真实存在过,要么是死死地攒着手腕上的平安符来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都是存在的,可一旦回复平静相信存在,又开始疯狂地设想自己倘若真的娶后纳妃,宋瑞会不会永远离开,再也不回。
这样的想法折磨得他受不了时,他甚至会在第二日打着巡视的幌子,跑到侍卫处去,看看宋明山是否当值,以此来安抚自己,只要宋明山夫妇不离开京城,便不怕宋瑞不回京城。
可偏偏,好不容易自己说服自己后,看着眼前晃悠的于之泓又是后槽牙一阵痒痒,父母在又如何,这个人不就经常照样一走多年,杳无音讯!
矛盾,永远是最折磨人的存在,而无法诉说的矛盾,更是如同滴在热油中的那滴水滴一般,在沈风逸的心头炸得油花四溅,不得安宁。
一阵寒风裹着落叶从窗口吹来,沈风逸一个激灵,定了定思绪,抛开那些纷杂的纠缠,重新理起了眼前的局势。
宋瑞前往临山,除了那日安营扎寨后的一封常规奏折,再无音信,按照宋瑞的性子,定然是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可他这样不跟自己沟通,又是为何?
还有何麟,以为阻挠宋瑞前去剿匪,是不希望宋瑞立功,还是不希望宋瑞接触临山匪徒?倘若是前者,何照然手中二十万大军,战功赫赫,宋瑞无论如何拍马不及,那就只剩下后一种可能。
不愿两者接触?背后定有猫腻,难道这临山的山匪,还跟何麟有瓜葛?更进一步说,是跟沈风睿有瓜葛?若照此推断,之前宋瑞比武中毒,十有*也是何麟的主意,只是当天宋瑞从家中径直去的校场,并未在外食用过什么,这毒又是何时下的?
还有再之前的大理寺纵火,至今毫无头绪……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张张网,迎头扑来,看似毫无关联,却又似乎有着差不多的目的。
“小安子!”
沈风逸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在外候着的安如远急忙推门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传召暗卫首领风四来见!”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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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你真的好意思就这么耗在这里,光吃粮饷不干活吗?”
宋瑞瞥了瞥吃得比他还欢的某人:“王爷,你真的好意思隔三差五来蹭军粮吗?”
此时,宋瑞跟沈风烨两人正一人抱着一颗烤红薯吃得正香,地上零零碎碎散了一地的红薯皮,宋瑞连战袍都未穿,身着常服,脑后的散发随意束着,沈风烨也是一身不太扎眼的常服,坐姿比宋瑞端正了几分,不过吃相就真正是不忍直视了。
“宋骑尉这话就不对了,本王这是来体察军情,切身感受士兵们的吃穿用度,怎么能叫蹭呢?再说了,本王能吃你多少?你哪次不是变本加厉地从本王这里要回去?”
宋瑞想想还真是这样,这沈风烨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王府里吃得太好,每次来自己这儿都是吃些不值钱的玩意,这次是烤红薯,上次是蒸芋头。宋瑞是出于懒,又不好意思为了自己的点馋去麻烦伙夫,所以想些小办法,填自己的肚子,可这沈风烨却每次都来抢自己的吃食,吃得比自己都多,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饿上几顿就为了来蹭点吃的!
手中的红薯下肚,沈风烨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一边让人伺候着擦着手:“这烤红薯比上次的蒸芋头还吃!”
宋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您还真会挑,白蒸红薯沾酱油能跟这香甜的烤红薯比吗?
“说正经的,你离京转眼就要有一个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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