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不抽烟的警察。”他说,“你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我不是警察,是法医。”
“是吗?听上去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朱医生,我实在想象不出你这样铁板板的脸坐在门诊是什么样子。”
我又冷笑一声:“对我的事情,你已经打听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还故意说我是警察?”
“哈哈,犀利。”他很感兴趣地笑着,凑近我说,“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要点,脑子果然不错啊。对于和泰雅交往的人,我当然会仔细调查。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不是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威胁别人。”
“那不是我。你打听得到我的事情,难道就不能顺便打听一下季泰安的事情吗?”
“那个人啊!消息刚到我手上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什么多年失散的双胞胎兄弟之类。除了我以外,和泰雅最接近的就是你喽。我不怀疑你怀疑谁呢?”
“那么说泰雅并没有亲近到直接告诉你有人威胁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道:“真不愧是这一行出来的,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恩,以后在你面前说话可得小心呢。”他顿了一下,仿佛要关紧嘴巴的水龙头,不让任何意外的信息透露出来,“我自己感觉到泰雅有些不对头。他并没有说什么。我想他是不想让我担心。看来不是你,我对你的担心就去掉一半了。”
“哦?承蒙信赖。那另一半呢?”
“泰雅…就是用性命去换也值呢。真的有人能坚持坐怀不乱吗?”
我大笑一声:“哈!这只是你这种人的癖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对视着,一同大笑起来。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有趣。有趣。你这人真有趣。现在的餐馆里太乱,装修也旧了。等第4分店开了,一定请你过来坐坐。”
“朱夜…马南嘉?你们…你们在笑什么呢?”泰雅打开阳台的门问,“吃早饭吗?”他穿着白色薄绒休闲衣裤,胸前有“sr”的刺绣字样,脸色不太好,眼睛肿肿的,带着很重的黑影。不用问我就知道他穿这套高领衣服是为了掩盖脖子上的吻痕。
“我买了生煎,”我说,“不过只够两个人吃。”
“没关系,你们两吃好了,”他仿佛故意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另外弄。”
虽然这套公寓光是客厅的面积就是我住的房子的3倍,却是为单身贵族准备的,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客厅。尽管从开着的门缝里我看到泰雅已经细心地把所有床单被套都换过了,现在我绝对不会踏进那间卧室半步。所以只能和马南嘉对坐在餐桌前。泰雅走进走出,拿出醋、碟子之类东西。厨房的煤气灶上不知烧着什么,飘来带淡淡的清香。我低头闷吃已经开始冷掉的生煎馒头。故意无视马南嘉突然拽过走过他面前的泰雅,把一个吻深深地烙在他毫无遮掩的唇上。
“唔…”他慌乱地挣脱有力的怀抱,“麦片粥要烧糊了…”
“喂,别象结了婚的女人一样变得婆婆妈妈好不好?”马南嘉说,“有点浪漫情调嘛?你昨晚才戴上戒指,”他捉住他的手,得意地在我面前晃动,“嘿,瞧瞧啊,朱医生,很漂亮的吧?泰雅这样细长的手指就适合式样简单的。”
我终于忍耐不住:“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关上门,我总算有了一点不受打扰耳根清静的感觉。我注意到梳妆台上我的牙刷、刷牙杯和剃须膏之类东西都被移到了角落里。然而更让我恼火的是洗衣机里的衣被散发出jīng_yè刺鼻的味道。只用眼睛稍微一扫,就能看到那上面还染着几丝血迹。我暗骂一声,洗过两遍手,回到客厅。
坐回桌边,我没有抬头,自顾自吃早点,仔细地听自己的牙齿用力咬开脆硬的生煎底时发出的“咔嚓”声。泰雅终于挣脱了,或者说马南嘉大发善心放开了他。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麦片粥端上了桌子。马南嘉尝了一口,皱起眉说:“啊!泰雅啊!不管我怎么疼爱你,这个麦片粥是不能及格的哟!太硬啦!何必那么急急地要端上来呢?”
“对不起…我再去烧一会儿…”
“别去了,再烧更难掌握火候。就这样吃算了。恩…其实,及格还是有的啦,刚才开开玩笑啦…”他吃得很慢,话很多,评价着昨夜为祝贺妻子怀孕而举办的亲友宴会上,作为厨师班实习生的泰雅的作业表现。
当我的忍耐力又一次接近极限的时候,我主动出击:“要做父亲固然可喜可贺,可是现在的你不在家陪妻子,却在这里骚扰别人,岂不是很奇怪?”
马南嘉装出奇怪的样子:“咦?泰雅,我骚扰过朱夜吗?你看到了吗?”
“你要迟到了呢,”泰雅说,“上午你不是还要到银行去办贷款吗?下星期装璜就能结束,你就得付剩下的装修费。不小的数目呢。”
“呵呵,没关系,我和他们老朋友了,时间也早。再说和朱夜聊天很有意思,不是吗,朱夜?而且,泰雅啊,我很不舍得离开你呢…”
泰雅及时地逃开了他的吻:“吃完了吧?我去煮咖啡。”
“不知道尊夫人和泰雅相处怎么样。”泰雅走后,我再一次出击。
马南嘉笑道:“他她很喜欢我为第4分店挑的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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