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表妹也破涕为笑,她拉着阿炫的手腕,晃了晃,用刻意明快的声音道:“记得每年都回来看外婆,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这其间只有简岚的叹息最另类:“你傻啊,国际机票买得这么急,亏好多啊。推迟一个月,保准便宜不少。”
方晴晴不失时机得戳了简岚的脸颊,力道重得直接在对方面上留下一个指印。
阿炫向她们笑笑:“你们回去吧。放心,我会好好的,没事啦。”
他既不提马立非,送行的几人当然也不好再说,目送着连个小背囊都没有的阿炫独自过了安检,搭乘国际航班。
三人出了机场,简岚和方晴晴将阿炫表妹送回家,简岚问方晴晴要去哪里,方晴晴咬牙道:“马立非那混蛋家!”
当马立非给她们开门的时候,一个照面方晴晴的怒意就烟消云散:这白痴男人似乎是好几天没睡觉,整张脸的胶原蛋白好像神秘得消失掉一半,眼睛枯槁无神,若是能把身形佝偻点,衣衫再褴褛些,可以直接踢上屏幕去演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只不过,简岚明显没有方晴晴的心软,她进了门后,直接奚落:“哎呀,演苦情戏的话,唯一可能感动的观众估计已经要上飞机了,你不在乎么,小马?”
马立非不语,在方晴晴目光的追逼下轻叹口气,拿起客厅茶几上满满当当的烟灰缸,进厨房去,几分钟后他一手拿着干净的烟灰缸,一手拿着点燃的香烟走出来。
“他说他告诉我爸妈了,我差点就打了他。”他平静的话语随着烟圈完整地吐出来,在两个女人惊讶的目光中,又狠吸了口烟,笑着接道,“当然,他没有这么做。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信了,我让他滚。”
方晴晴目不转睛地盯着马立非,倏然她一步上前,抢走马立非手中的烟灰缸和烟,将烟按灭在烟灰缸和抱住马立非的动作一气呵成:“小马啊……”
相较她的情绪激烈,马立非则显得无动于衷,他拍拍她的肩,笑容有些懒散:“你当着情人的面这样抱我可以吗?我可不想卷入狗血的三角恋。”
简岚嘴角挂起一丝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他踩到你的地雷了?”
那女人挑衅无畏的笑容自然让马立非不快,但他仍然愿意投降:“是。我从来没想过真正地告诉父母,我是什么人,我想要什么。他们理解不了。”
“所以,你情愿放弃那男孩?可怜的孩子,他发现自己可以跟你结婚还高兴得像捡到宝。”
“简岚!”方晴晴松开马立非,怒目对简岚,“你少在那里风言风语!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都不在乎爸妈的吗?”
“好,好,我是异类。那拿你作例子可以吗?”简岚还是笑。
马立非皱眉看向方晴晴,方晴晴吁出口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马立非道:“我跟你的条件也不一样……好吧,我告诉了我继父!”
“你继父?”马立非难以置信,那位叔叔一看就是没有出过远门、见识过什么大世面的男人,继女这种惊世骇俗的私事难道他竟然可以接受?
方晴晴认真地点头:“嗯,我跟他说了。我说我就是有病的,就是怪物,继父听我这么讲,吓得好像快哭了,他不停跟我讲没关系没关系,说闺女你看我,不也是到这把年纪才找了你妈,光棍一辈子的人有的是,千万别说自己不好……”
她微侧着头,少女一般想起美好事情的模样,微笑着,“虽然他可能不是真的理解,不过,听着他不停跟我说没关系,我就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了。打小没有爸爸,没想到现在却有这么好的补偿……他说他会照顾好妈妈,只要我好好的就行,其它都没有关系!”
见她这番神情,马立非与简岚都不由地跟着露出了笑容。
“虽然我不喜欢小孩,不考虑有什么下一代,不过我要是作家长,希望也能有一天,对自己的孩子说‘没关系,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健康吗?”马立非一笑,“我承认我不敢。一想到我爸妈可能知道我不结婚的真实理由,我就怕得不得了。我大概只能坚持绝不会去祸害无辜者,其它的,不敢想。”
方晴晴缩在简岚怀中,她流露出的悲伤让马立非不能直视:“那阿炫呢?”
“他已经替我作了选择不是吗?”
简岚有些不耐烦地咋舌,她手一伸,揽住方晴晴的腰,道:“好啦,好啦,扔他一个人在这吧。你说破天也没用,他都说了不敢。走吧,走——”
马立非至少还是带着笑将两人送出门去,告别时刻他还按着以往的习惯摸了摸方晴晴的头,安慰她自己没事。
待到关上房门,所有的坚持一溃千里,马立非不由自主地又一次点燃了烟。
他盯着闪闪烁烁的烟头,面无表情,良久之后,烟烧到了尽头,他用手指抿灭了它,终于一咬牙,摸出手机,疼痛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出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马妈妈,马立非心中的弦绷到死紧,他干咳一声才道:“妈,我,呃,我有事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妈妈要他回家一趟,大概从儿子那异乎寻常的口气听出了什么。马立非放下手机后一阵头晕目眩,全身冷得犹如单衣置身冬雨夜。
走出公寓楼,天色阴阴沉沉,照她们的说法,那个男孩现在已经是在天空中了。
就是一瞬间的事,马立非的心骤然软弱得不堪一击,他不无后悔地想,那孩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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