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段惊蛰却是有坏处。”邱灵赋凑到阿魄身边,张口便咬向阿魄指尖澄黄滚烫的栗子,眼睛盯着阿魄,恶意伸出舌头在他指尖一挑,等阿魄与自己暧昧相视,又若无其事别开眼。他以此为乐,得意忘形。
“在人数越多的情况下,对撒谎的要求就越完美。”邱灵赋咀嚼着栗子,满嘴含糊,“就像是饭酒老儿,从来都是挑人少的时候玩耍。”
江湖上的事不是埋下种子就会立刻结果的,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来到崇云,但因为远近而分个先后。
再焦急难耐,也还需再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再听到消息。
花雨叶与青山盟对峙之事闹得沸腾,胡堂主之死谣言四起,又引起轩然大波,许碧川在这客栈中指派着花雨叶的弟子处理事务,忙得几乎无暇顾及两人。
阿魄却是坐得住,每日与邱灵赋不是练剑便是逗留茶馆街市。只是督促他吃下许碧川嘱咐汤药却是难一些,每至黄昏,还得费尽心思逮住四处躲藏乱窜的邱灵赋,要他滴出半杯血来让许碧川。
此时邱灵赋便正抖着身子别过头,不去看被阿魄捉住的手指。与其说要在预知的情况下等着阿魄刺破自己的手,还不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挨一刀。
惴惴不安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疼痛,却听到轻轻的笑声压在耳边,转过头来正为阿魄嘴边的坏笑不知作何反应,手上忽然刺痛,鲜红的血像是落红一般滴入了瓷白的杯中。
“唔!”
阿魄在他紧闭的眼睛上飞快地偷了一个吻,又低声道:“原来平日里邱小石做的活儿这样有趣,只是逼迫着你做平日不爱做的事。真叫人羡慕。”
邱灵赋正要瞪他,却被阿魄狠狠挤了一下指尖,不由得抽气:“变态······”
“弱点被人握在手中,不是应该嘴甜一些么?”阿魄笑道。
把邱灵赋的手包扎好了,阿魄便把那杯子拿去给许碧川,回来刚开门,便看到邱灵赋执了剑杀气腾腾刺来,阿魄赶紧往那客栈后院逃去。
两人在那宽敞的后院里,又是针锋相对红着眼打了一个时辰。
这几日阿魄给邱灵赋取了血便都要打上一两回合,疼痛果然是良药,每当这时邱灵赋定是要拼尽全力,拿出最磅礴的气势来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邱灵赋杀得凶狠,第一日云乔听闻这里的打闹还傻乎乎地来劝,差点伤了自己,现在一听这打斗声便只是在一旁看着。今日两人打了一会儿,云乔甚至拿了自己的剑来,要跟着练。
“走开!一会儿把你折腾死了,你们许诸葛还得怪我欺负人!”邱灵赋没好气,“我这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在花雨叶时云乔以为这邱小公子是来花雨叶捣乱的,自己对他的态度便极差。这几日邱灵赋对她凶巴巴,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从前不知真相得罪了邱灵赋,便也不生气。
“没关系,我可以和阿魄少侠练。”云乔望着两人你来我往,几乎看得眼花缭乱,“昨日与阿魄少侠过了几招,云乔觉得受益匪浅。”
说着又急道:“是孙掌门说了武学技艺永无止境,我们得向外人多多学习。”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云乔便轻轻吁了一口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傻丫头对阿魄怀着别番心思,她还欲盖弥彰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邱灵赋心中不知为何恼怒,又看到面前阿魄看着自己面上似笑非笑,手中的剑骤然便变幻莫测:“不行!他要和我练!”
云乔听了不免有些失落,可嘴里只得道:“你们练着,我在一旁看着便当学习了。”
说着便抱着自己的剑,果然只乖乖坐在一旁石梯上观摩着两人相斗。
邱灵赋打了一会儿,手中剑是快了,可却是愈发够不着阿魄,索性收了剑:“不练了。”
这话刚说完,云乔便高兴站道:“那到我了?”
邱灵赋看云乔面上欣喜,眼睛害羞地看着阿魄,心中便烧着一股无名火,倏然提起剑来:“那我便与你过过招。”
说着那软剑盘绞如鞭,像是在空中炸开了水花一般,粼光眩目地朝云乔刺去。云乔在花雨叶里武功便是不上不下,哪里反应得过来,剑还未抽出,便只能往后踉跄几步躲开。等剑□□了,与那软剑交锋不过一次便几乎脱手而出,奋力应付了几招,那剑终究还是飞离手中,当啷掉地。
“还要再来吗?”邱灵赋这话可不是挑衅,而是自己怒火还未撒完。
云乔不知邱灵赋对自己为何怀着这般大的敌意,但孙掌门和诸位姐姐平日的影响下,坚韧的性子如出一辙,她把剑拾起,毫无惧色朝邱灵赋再次杀来。
这次更是可怜,还未过两招,便被邱灵赋一剑掀开,往后倒去。但人却未摔在地上,有人在身后托住了自己。云乔回头一看又通红了脸,这扶住她的少年不是阿魄是谁?
邱灵赋看阿魄扶住云乔的手,又因为云乔痴痴的模样,画面旖旎,火气像是要从心头烧到喉腔里,手中的剑便化作自由飞窜的长蛇,朝两人袭来。
阿魄提着匕首正准备为云乔挡去一招,可他立刻发现那软剑却是朝自己而来的。不过犹疑片刻,那银蛇的信子便已经从耳边穿过,只听一阵簌簌声,一缕缕青丝像是水中的墨晕浮空中,随着剑风飞散。
阿魄看到邱灵赋眼中果真杀意汹汹,透着不见血不罢休的决然,明亮得像是烧着火,耀眼又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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