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婉的拒绝吗?还是特殊的警告?
是说自己不够好的被他所看见?还是单纯地想要提醒自己,他是个视障碍患者?
孙勇有满肚子的疑问,可对上高临当时的表情,却又不敢说了。高临的眉目像是染了一层霜,眼里的温度也随之冷了。
他说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语气很轻,但态度很严肃。
孙勇不懂,高临是借此希望自己知难而退,还是也有期许,认为他也可以迎难而上呢?
孙勇晕头转向地回了家,第二天才想起来,周日呢?周日怎么办?app还做不做了?
他很想给高临打电话。
但犹豫几度,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孙勇害怕如果高临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来骚扰自己的话,结束这通电话,他就再也没有借口可以继续再找高临了。
直到星期日。
孙勇很早就醒了,他洗了个澡,从衣柜里翻出了几年前本命年的时候,姐姐给他买的大红卫衣,又配了条红色的运动裤。照镜子的时候,孙勇简直想给自己多年前糟糕的审美磕头。
特地喷了点香水,孙勇就开车出发了。
他到高临家楼下的时候,甚至比上周还提前了一小时。
但这一次,孙勇没有等。
他怕坐在车里多等一分钟,他就会更惶恐,更害怕,更退缩。
可高临一定不会先来找他。孙勇没有理由地确信这一点。
站在高临家门前,孙勇深吸了一口气,便按下了门铃。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孙勇愣愣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又按了一次。
依然无人响应。
他突然慌了,不信邪似的连按了门铃好几次。聒噪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房门内外,连孙勇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谁啊!!”
终于,屋里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对方的语气里透着烦躁意味,孙勇吓坏了,不敢吱声,生怕高临知道是他,更不给开门。
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能屏住呼吸,愣愣地站在门口。
高临隔着门又问了一次:“谁啊?”
无人回应。
片刻,门把手一动,门由内向外地推开了。
孙勇躲了一下,再抬头,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他但见高临腰间胡乱围了个浴巾,浑身湿漉漉的,连不长的发丝都在滴水。高临甚至还光着脚,地板都有了水痕。
难怪刚刚无人回应,原来高临在洗澡!!
“你是……?”
高临皱眉凝视着前方,在他的视野里,只有一团乍眼的、令人厌烦的、火红的模糊。
孙勇咽了下口水,“是我。”
高临听声音才认出是孙勇,他有些意外,可身体却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判断:他要关门。
——不是不能见孙勇,而是不能这个样子见他。
在对方明确表示了会“有反应”以后,还这样肆无忌惮的裸奔。高临自己也是男人,太清楚这样对孙勇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高临的反应,落在孙勇眼里,只被理解成了“抗拒”两字。眼看着好不容易敲开的门就要在眼前关上,孙勇立即伸手去挡。
高临没看见他的动作,直接将门甩上。
沉重的防盗门压在孙勇的掌心,他登时发出一声痛吼:“啊!!!”
高临悚然一惊,连忙将门重新打开。
“怎么了?”
“你夹到我手了!”孙勇又疼又委屈,这声低喊甚至染了哭腔,“你就算讨厌我,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高临想抓起孙勇的手看一看,可当他触碰到孙勇的手腕,才再次意识到自己看不见。于是便又松开,故作强硬道:“我和你说过,我看不见。”
孙勇盯着充血的掌心,半晌却说:“压在了手掌,特别疼。就是手掌中间,红了,有一道印子,你给我揉揉。”
说完,他把胳膊递到了高临的眼前。
高临迟疑两秒,重新握住了孙勇的手腕。他没按照孙勇说的那样去揉,而是拉着对方,把人带进了屋子里。
他一路牵着孙勇,直到厨房。
“冰柜第二层,有个冻鱼,你拿出来先冰敷一会,免得手肿。”
孙勇并没动,而是问:“高临,你不是真的讨厌我吧。”
“……” 高临没说话。
孙勇又问:“我当你默认了,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高临依然不回答,他绕开孙勇,自己开了冰柜,找出那条冻鱼,塞进了孙勇手里,“你先去沙发等我,我穿衣服出来。”
这就是不要自己立刻滚蛋的意思吧?
孙勇总算松一口气,他没再缠着高临追问,而是默默回到了客厅等待对方。
片刻,高临擦干身上的水, 重新走了出来。
他盯着沙发上那一团红,忍不住皱眉,“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衣服啊。”孙勇理直气壮,“你说你看不见我,我穿成这个样子总能看见了吧。”
高临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想了想,觉得别的意思都不重要。”
高临望着孙勇,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刚刚你敲门,如果你不说话,我甚至都不知道来的人是你,你觉得这个不重要吗?”
“我可以说话啊!下一次来,我可以早早就告诉你,也可以敲门的时候喊你的名字,我们还可以对暗号,这个当然不重要。”
“那你走的时候呢?”高临声音低沉,“等你想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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