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警官刷刷写了一大篇,居然是一手行草,苏城干脆不认识,顾成瞧他脖子都快歪断了,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崔警官“咦”了一声,“小顾,你喝了那么些年洋墨水,还认得这个呢。”
“小顾一看就是学霸……”水警官又露出那种笑容,“学霸和学渣也是很萌很萌的。”
蒋格格扶额。苏城赞道:“我看不懂,但是很潇洒。”顾成道:“崔警官的行草一看就有功底,再来一副吧。”崔警官笑道:“我这跟领导就会写签名一个道理,特地练好这一篇撑门面的,再来就穿帮了。师哥你写不写。”
铁组长摇头,“多少年没写过,手都硬了,不行。”
崔警官道:“那时候师傅逼着天天儿练啊,结果用他的话说,也就大师哥有点样子。”
“还不是自己偷懒,一写字你就牙疼,一写字你就牙疼,陪打牌怎么不见你犯病呢。”
“我那年长虫牙,真疼。”
开餐前铁组长招呼大家举杯,“今儿这聚会主要两个目的,一是欢迎小苏和小顾加入,二是送行。”
苏城左右瞧瞧,“组长,谁要走了啊?”
铁组长神色有点微妙,指了指左右手的崔警官和水警官,“我们三个,还有我小师弟。”
苏城惊道:“啊?合着我们俩一来都走了啊?还指望跟前辈好好取经呢。”失落之情溢于言表。蒋格格道:“嘿意思是该走的没走呗?”苏城赶紧讨好,“格格姐~”
崔警官笑道:“要取经得找唐长老呀。”敲敲杯子带头让大伙儿先干了一杯。
顾成也很意外。他本身条件极具竞争力,求学和实习履历非常漂亮,然而为了进这一组,却也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多上一道保险,这辈子头一遭。他很清楚跟对领导的重要性,这能让他少走许多弯路,少浪费许多时间。人生这么短暂。虽然他明白工作调动是很平常的事,但正如苏城所说,他们来,他们走,空欢喜的感觉从来不会好受。他不像苏城那么容易情绪外露,然而也很难提起兴致。
苏城平时不好意思,怕有拍马溜须之嫌,现在眼见要分道扬镳,喝了点酒情绪有点控制不住,把以前听来的关于人家师徒几人的警界传奇、以及自己的仰慕之情统统一诉衷肠,简直就是真情告白。铁组长略感尴尬,不过看他情真意切,也就讲了好些经验之谈和勉励的话,苏城难得一次听大道理没听得打瞌睡,顾成和蒋格格都没插嘴,旁边儿崔警官先扛不住了,说又不是明儿个就走,快也得一两个月,慢说不定拖三五个月呢,出来就痛快喝酒好好放松,师哥啊你可别扯那些了。
直到他们这一组完成了全新的人员整编,顾成和苏城两个人才从蒋格格那里听说了一些比较详细的情况。上头改朝换代,新班子立了反腐倡廉的大旗,要挖那些树大根深的祸害,铁组长师兄弟几个的老师重掌实权,几个弟子自然要回去帮忙的。虽然比起政治斗争,他们更愿意在一线出力,但有人的地方罪恶就永远没有尽头,他们早已不是热血上头的年纪,都清楚哪里更需要自己。至于水警官,马马虎虎的,不放在身边看着铁组长哪里能放心,干脆抽空扯个证,调去做文职算了。
吃完饭打麻将,四个老的上阵,两个新丁看着。他俩倒不急,反正也都不怎么会,那四个人码牌、抓牌、打牌的速度堪称一流,每次苏城还没算出来骰子点数,人家都开始抓牌了。顾成是永远搞不清牌和人怎么转圈儿。
铁组长出去接电话,剩下三个正是瘾头上来的时候,逼着他俩临时顶替一下。刚好铁组长坐庄,顾成两把骰子掷完,就看那三位几乎同时完成了抓牌的动作,顾成右手伸在半空,死活不知道该抓断口的哪一边。三个人发出鄙视的声音。不过顾成这把牌运气特别好,起手就挺齐整,连上两张两圈就听牌,第三圈直接和了崔警官打出的一张北风。
崔警官叫道:“有没搞错听北风啊!”顾成道:“不是,还有东风。”崔警官扶额,水警官笑道:“怪不得都说新手手冲,还真是啊。”
过会儿铁组长回来,苏城偷偷问顾成,“为啥骰子一掷完他们就知道下一个该谁啊?”顾成十分震惊,“你小学数学及格过吗?”苏城反唇相讥,“你分得清顺时针逆时针吗?”
两人看得索然无味,打起文房四宝的主意,鬼画符似的糟践了几张上好的生宣,互相嫌弃对方字丑,顾成说我比你好点儿啊你连钢笔字都丑,苏城反驳不了抄起毛笔给他画了一撇胡子,顾成顺手还了他一只熊猫眼,俩人这么一闹,桌上、地上、身上瞬间溅了几滴墨点子。
两个都觉得丢人,静悄悄往洗手间飘,谁知道水警官的位子刚好对着他们,眼尖得不行,明明正在从事热爱的运动,也能一心二用,掏出手机来咔咔就是两下,还非要叫他俩站住再摆拍几张。他俩当然不干,水警官低声道:“铁组长菜鸟季的一本办案手记。”顾成和苏城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齐齐点头,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水警官捧着手机心满意足地走了,顾成和苏城又开始抢洗手池。苏城道:“我比你进组早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前辈?”顾成道:“是你先画我脸你能不能自省一下?”苏城特别干脆,“一日三省嘛,我知道,不过今儿的配额用完了。”顾成服了,示意他先请,苏城弯腰洗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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