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人,多到司扬也开始意识到,即使他可以只要段荣一个,段荣也是不可能的。
人是群居的生物,也是脆弱的生物,他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爱,友情、亲情以及爱额情。而司扬渐渐地学会了,打入段荣的朋友圈,让他的朋友也变成自己的朋友,他伪装着自己的性格,变成了一个受欢迎的人,但他的心脏太小,小到只装下了一个人。
王明阳,也能称得上是司扬的“朋友”,他长得高大又帅气,打得一手好篮球,家庭条件据说也不错,很多女学生们暗恋他,大胆地追逐的不是没有,但王明阳总是爽朗地说,暂时不考虑这些,他拒绝得真挚又诚恳,被拒绝的姑娘们虽然难过,但也不会因此而憎恶他。司扬认为王明阳是个安全的、不错的段荣的朋友,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同性恋都是可耻的、肮脏的,他认同王明阳是个人品过关的人,从未怀疑过他的性向——这也让他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同段荣有了更多的交际。
王明阳是班级的班长,有时候约段荣私下里讨论什么事情,司扬也从来不曾疑心。等他发现的时候,段荣已经对王明阳产生了另类的情绪,如果不是发生那些意外,现在是什么情形,根本说不清。
初恋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司扬的心底迅速地滑过了这一句,他冷淡地瞧着段荣——从容不迫的、理智从容的、聪慧敏感的段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撕下伪装,变得脆弱而真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别说圣诞礼物的谎话?”段荣握住了司扬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发间扯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打翻了调味瓶,懊恼、羞愧、失落、难过、痛苦……百感交集,唯独不觉得喜悦。
“你一直想要的是分手,”司扬的嘴角微微翘起,话语说得轻佻又漫不经心,“我答应你了,顺便把你的初恋情人送给你,祝你们比翼双飞,相亲相爱。”
“撒谎,”段荣靠近了一步,他盯着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出质疑,“你不是这种人,以前你就能打折他的腿,现在来充什么大方。”
“我玩腻了还不成么?”司扬的表情无懈可击,像最顶级的演员,“你说的对,我差不多就是个阳痿了,总不好拖累你,我又实在不爱你,还不如分开,给你幸福。”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段荣松开了握住司扬的手,不发一言。司扬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甚至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他听见了室内叮当的响动,没过一会儿,段荣提着行李箱,重新出现在了客厅里。
彩带和碎纸被箱轮碾压发出咯吱的声响,空气中还弥散着甜腻的香气,数十分钟前的暧昧变成了冷硬的散场。
段荣一句话没有说,段荣也一句话都没说,房门轻轻地撞击合拢,司扬维持脸上的假笑,维持了大约一分钟,他终于低下头,拨通了那个保存许久的号码。
【小】
第六十四章
那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意外。
警察迅速地抓获了一批地痞流氓,据犯罪嫌疑人供认,他们只是昨天赌博输了钱,看司扬白白净净想要敲诈勒索,没想到对方激烈防抗,到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捅了几刀,绑了扔进了巷子里。
主要嫌犯狡辩称,并不是想弄死司扬,巷子距离主街道那么近,谁知道会没人发现呢。这番言论只有警察能听到了。
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事,又撞上了高考,没有媒体报道简直不科学,但区局的警察们的确没收到任何媒体采访的要求,甚至得到了一个迅速结案的暗示。司扬作为受害人,本应该等待他醒来再做取证工作,地痞流氓的伤人动机总不能听一面之词,但在这种无形的压制下,很快案子就了结了。
段荣的爸爸和妈妈一开始反应极为激烈,但后续有人偷偷地送了一笔钱,段荣的爸爸考虑到司扬在医院里繁重的医药费,还是收下了,这遭到了段荣妈妈的强烈反对,两人结婚二十年没红过脸,却因为这件事吵个不停。
段荣的高考当然是废掉了,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司扬的身上,司扬有重度的脑震荡、失血过多,再加上肋骨断裂,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司扬昏睡了两个月,而这两个月内,段荣的爸妈领了离婚的手续,捅伤他的混混们被送进了监狱,段荣错过了高考,只能考虑复读一年。
段荣瞧着病床上的友人,他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这一切的来源并不全是他,但偏偏都是因为他。他不后悔在那天下午放弃高考,去寻找他的朋友,但那之后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他没有想过繁重的医药费,几乎能压垮一个家庭,他没有预想到,段荣的爸爸和妈妈会因为钱的事争执不休,到最后分道扬镳。那些看似对的、正确的、牢不可破的事情,像色彩绚烂的泡沫,眨眼就破裂了。
司扬终于醒了,他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问那位大叔,段荣在哪里。那位大叔只说自己是护工,不清楚雇主在哪里,但他可以帮忙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电话拨通后,大叔说段荣很快就会赶过来,但司扬等了又等,从中午等到夜晚来临,段荣也没有来。
司扬虚无地合拢着眼,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还在消化着今天旁敲侧击得到了消息。
他昏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消耗了很多的钱,那些流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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