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这小孩是个傻缺?我不是活的,难道还是死的?
“你在哪里捡到这么一个活宝?”我拉近阿杰衣领,低声问。
“哦,他是公司训练班今年招的新人,练功时看到我路过,便兴奋地拿了一个剪贴本让我签名,特别像当初你找黄宇签名的模样。我觉得很有趣,便跟他交上了朋友!”
我上下打量阿生,看他穿着条纹背心,牛仔背带裤,稚气未脱,像个大男孩,便问道:
“你多大!”
“十、十八岁!”
“胡说!我看你还未成年吧?”我故意诈他。
“啊!”阿生张大嘴巴,看看阿杰,再看看我:“小逸哥,你、你太厉害了!其实……我是谎报了年龄,不然就不能报训练班。我看了你们的电影,特别崇拜你们,所以才来公司的。你们千万别去举报我,求你们了!”
我和阿杰面面相觑。想想阿休也是未成年便跟公司签约,后来由监护人补签了字,合同才生效。我不禁追问一句:
“你父母同意你来报训练班?”
“呃……他们不管我!”阿生低下头,将双手揣在裤兜里,踢开脚下一个小石子。
这一看就是个不服父母管束的叛逆小孩,跟以前的我一个样,说不定是瞒着父母来公司的。
“不管怎么样,要告诉你的父母,不能让他们担心。”阿杰一手按住阿生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算了,让他跟着我们混吧。我们也可以照应他!”大概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不想逼他回去找父母。回去后,说不定再也不能做想做的事。
阿杰将阿生引荐给了章导,章导见他机灵活泼,便安排他在电影里做龙套。
这小子是自来熟,很快便跟阿东、阿休、阿智、阿料那一帮兄弟打成一片。我们在拍摄间隙的余兴节目也越来越精彩:掷铁环、蹦床、背人比赛、骑电单车做各种危险动作……花样层出不穷,连章导都不由感慨:“你们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
阿生差点玩疯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似的。他总是闲不住,还央求我把车借给他开。我并不吝惜以兄长的身份来指点他开车,于是叫上阿杰,一起坐车陪他练习。然而很快我就后悔不迭。阿生这小子如初生牛犊般无所畏惧,居然使出吃奶的力气猛踩油门,横冲直撞,几次差点撞到公路墙墩,真是险象环生!我第一次发现飙车原来这么可怕,还有,把自己和阿杰的安危交托给他是多么愚蠢。
下车后,我和阿杰都面如死灰,感觉自己捡回一条命。
“车技这么烂,还学别人玩飙车?”看到阿生仍然活蹦乱跳,我忍不住对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知道什么是循序渐进吗?你开那么快,是想赶着投胎啊?”
“我看你跟杰哥平时……开得也挺快……”阿生缩着脖子,表示委屈。
“我们快,那是我们有技术!你快,那是找死!以后不许开快车!”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哎呀,你还不服气?”我愈加恼火,决定对他进行一番更严厉的教育。
我从车技水平讲到飙车后果,大段大段地论证,务必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恭顺地低下头,不时点头应和,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不过我很快注意到他在撩了头发后,总把手停留在耳垂边。我偏过头,朝他耳朵看去,妈的,这小子耳朵里居然塞了棉球!
“这是什么?”我揪出棉球放在他眼前。
他眯起眼尴尬地嘿笑两声:“棉、棉球!”
“干什么用的?”
“这、这是阿智哥教我的,他说如果被人骂得太惨,就、就塞住耳朵……”
“混蛋!”我手指狠敲他一记脑门:“你知不知这招是谁开创的?是我!是我教给阿智的。
你居然在祖师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杰刚开始只是静静旁观,此时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瞪他一眼。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管教人,很有一套,很有一套!”
“为什么你不帮我管教管教阿生那小子呢?”拍戏间隙,我质问阿杰。
“有你管他,我乐见其成啊!”他把戏里的军官帽扣在我头上:“由你管教阿生是最好的,因为他的顽劣程度跟你差不多,你管他,这叫‘以毒攻毒’!哈哈哈!”
居然讽刺我!我本想抡起拳头报复阿杰,不过看他笑得那样好看,想想还是罢了。
阿生虽顽劣,却越来越获得章导的喜爱与青睐。看来章导确实喜欢任性不服管的小孩。而阿杰嘴上说不管阿生,偏偏阿生就是很听阿杰的话,不是像对我一样表面应付,而是真心实意的“心悦诚服”。能让阿生变得老实的人,估计也只有阿杰了。
没过多久,阿生的父母找上门,我们才惊讶地知道:原来阿生父亲是航城著名的富商兼立法委员,他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上流阶层!然而他平时穿着简单随意,一点儿没有富家公子哥的架子,反而能跟龙虎武师那班兄弟玩得很开心,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是家中第九个孩子,我爸平时都没时间管我。我才不要他的钱,我要靠自己生活。”宁可每个月拿几百块的工资,宁可向章导借钱,也不向父亲伸手要钱,我不由赞叹:这小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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