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祁宏问他对于之后的安排有什么想法时,易麒并没有犹豫太久。
“我不想拍了,”他说,“能趁这个机会中止合约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
“嗯,”易麒说,“如果有经济方面的损失我可以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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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不久,他收到了宋时清本人发来的消息。
很长一段,大约解释了他和那个女生的关系。他说,之前有所隐瞒只是觉得反正本来也清清白白,没必要特地说出来让易麒心里有芥蒂。
这理由似曾相识。
易麒觉得如今的解释看起来挺像是真的。但他突然之间对于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没那么在乎了。
这或许都算不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骆驼早就死过一次了。
他甚至有点想要嘲笑自己。傻子太傻,骗子才为所欲为。
幸运的是,这段解释不是宋时清当面对他说的。
若宋时清就站在他跟前,一脸深情,再带点委屈,说话时主动靠近他又牵起他的手,易麒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但至少他现在是理智的。
他回过头来细细思考,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盲区。他一厢情愿认为宋时清再次靠近只是出于喜欢并没有别的用心,所有凭据也无非源于宋时清地话语。
可宋时清至今都不愿意告诉他当初究竟在寻找什么。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值得他这样隐瞒。
易麒想不出来。他觉得如果是宋时清想知道的事,自己一定会知无不言。
不过,那也只是以前。以后不会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对话。
他已经知道自己在与宋时清面对面时多么不堪一击。他放弃挑战,他要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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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筱雨很快就发现了易麒的不对劲。
“你们俩昨天不还好好的呀……”她看起来不像是在八卦,而是真的有些担心,“难道他那些事都是真的?”
“……不知道,”易麒说完,顿了一下
,还是解释了一句,“视频里的第一个女孩子是他的妹妹。另一个我不清楚。”
“我还以为你们要重修旧好了。”阮筱雨说。
易麒不吭声。
阮筱雨也不再多嘴,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他们如今正在回程的路上。昨天的拍摄地点和入住酒店距离易麒家不远,都在隔壁市。驱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达。
阮筱雨把手机横了过来,又ch-a上了耳机。看了大约几分钟后,她突然向着易麒的方向挪了些许。
“你要不要看?”她在说话的同时,把手机屏幕转了过来。
是记者会的网络直播。
见易麒僵着一动不动,既不回答也不挪开视线,阮筱雨默默添加了一只蓝牙耳机,塞进了易麒的耳朵里。
“快开始了。”阮筱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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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清走进现场时,台下一片镁光灯闪烁,映得他的脸越发气色不佳。
直播画面不算特别清晰,也能看出他如今一脸疲态。昨天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又要赶来处理这样的烂摊子,难免憔悴。
易麒看着那张明显情绪低落的面孔,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着,宋时清之所以状态如此糟糕,会不会和自己又一次把他拉黑有关。
宋时清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易麒只回了一条。他说,别再找我了。
现在,他有点后悔。他应该再多说一句的。
把你耳朵上的东西还我。
那个小小的耳钉在直播画面中只能看见一个黑点。但易麒却能一眼认出来。他觉得难受。他希望宋时清赶紧把它摘下来,不还也可以,直接丢了就好。
如果他不丢,那易麒就回去把自己家里剩下的那一个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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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上的宋时清看起来状态不好,但说话条理依旧清晰。
他先交代了自己和蓝朵儿的关系,又邀请了一位记者现场演示了两人当时在车里的动作。还原了同角度距离的拍摄再由后期进行模糊处理后,与那段视频最终呈现的效果确实十分相似。解释完毕后,他强调了自己的妹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她的日常生活。
至于另一出闹剧,真相令人哭笑不得又有些唏嘘。
宋时清认真给大家理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个女孩儿,是他母亲的表兄也就是他的表舅的妻子也就是他的表舅妈的姐姐的外孙女。论辈分,大概也得叫他一声小舅舅。两人原本从未见过面,是过年时他表舅在其中牵的线。当时表舅对他说,那小姑娘快考大学了,非常喜欢他,希望能得到他的鼓励。他想着沾亲带故的,就去见了一面。
作为佐证,宋时清的表舅也出现在了现场。这位中年男子很不习惯这类场合,无比拘谨。因为过于紧张,他的发言显得十分混乱,总结一下能得出两点:宋时清说的都是真的,以及那女孩儿的父亲不是个东西。
发言人称,根据他们的了解,那女生的父亲好赌,外表光鲜但其实早已家徒四壁。因为想要钱,才利用了自己的亲戚。
那女孩儿本身也是受害者。在她父亲逼问她宋时清的联络电话时,她尚且不知会发生什么。为了不影响到宋时清本人,她给了他一个假号码。却不想她父亲在勒索短信石沉大海后恶向胆边生,想着闹大了也许能从女儿身上捞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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