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诗没在靠近门口的接待室,可能去教室里看孩子了,我穿过长长的走廊去找她,路过操场,余光瞥见院长办公室门口一个小小的影子。定睛一看,小容正坐在长凳上,两条小腿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我停了停,还是决定走过去。
“小容。”离得远远的我就向他打招呼,生怕走近了吓着他。
他抬头看我,等我走到他身边了,才嗫喏道:“徐叔叔。”
我尽量放柔语气:“你怎么不去睡午觉,一个人在这里呀?”
他朝院长办公室看了眼,伸手攥住衣角,不答话,看起来很紧张。
我再接再厉:“怎么了,告诉叔叔好不好?”我四下看看,一片空旷,“你廖叔叔呢?他在不在?”
小容又看了一眼办公室:“他在里面。”
我疑惑,又问了小容几句话,他不太肯回答,我只好陪他坐在那里等。
虽然我打算减少来福利院的时间,但相处过几次,要说我对这些孩子没有一点感情,那也不可能。小容本身就是很特别的一个孩子,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谢谢您了,院长!”
很快,办公室的门开了,希言和院长一前一后的出来。院长伸出手与希言握了握,乐呵呵道:“廖先生,是我该谢谢你。”
小容一下子蹦下地,仰着头盯着希言,一张小脸上满是紧张严肃。
我也跟着站起身,希言瞥了我一眼,没顾上搭理我,却一脸喜色的抱住小容:“院长同意啦,小容,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
我瞬间呆若木鸡。
短短一个月,希言就有了老婆儿子,家庭美满,事业巅峰,简直人生赢家啊!
小容的笑声唤回了我的神智,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出声来,清清脆脆的。希言与他顶着脑门儿互相蹭着,院长也在边上乐呵,还抓着小容的手教他:“小容,你有爸爸妈妈了,快叫一声爸爸。”
小容就脆脆地朝希言道:“爸爸!”
那一瞬间,我看见希言眼圈儿都红了。
眼见着几个人都陷入兴奋狂喜的情绪中,我不敢破坏气氛,只好从善如流地贺喜。
我默默地看着希言,突然就特别清楚的意识到,我再没有机会了。
现在,他的家庭是完整的,没有瑕疵,没有缺憾。
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和希言重新走近的一天了。
就当是告别吧。
我提出请希言和小容吃饭作为庆贺。故意避开希言为难的神色,我问小容:“叔叔请你和爸爸去吃大餐好不好?”
小容这会儿正情绪高涨,快乐得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大声答应道:“好!”
这下希言想拒绝也不忍心了。
院长特别批了小容的假条。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带小容先逛一逛街,看一场电影,然后吃了晚饭再送他回来。
我开车,希言带小容坐在后排。小容和希言咬耳朵,其实车里挺安静的,我听得见他们说什么。
小容:“爸爸。”
希言:“嗯?”
小容:“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回家呀?”
希言:“大后天就可以了,爸爸要先办一些手续,然后才能接你回家。”
小容:“哦……”
希言:“很快的,爸爸跟你拉钩。”
两人拉完钩,小容又问:“爸爸,妈妈在哪里啊?”
希言:“妈妈现在正在家里布置你的房间。后天妈妈和爸爸一起来接你。”
小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真的呀?太好了!”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生呢?难道希言其实对女人不行?还是张英年纪太大了不敢生?或者怕生小孩影响工作?
我一个下午都在天马行空地猜测着,默默跟在他俩身后,跟个保镖似的,完全没有存在感。
那父子俩一点儿都不像是第一天做父子,配合可默契了。希言在商场里给小容买了整套的玩具汽车和火车模型,还买了父子装。
我抽空去买三个人的电影票,正好有动画片上映。选好座买好票,逆着人流回到商场里的儿童天地,希言和小容正趴在一张小矮桌上玩沙画,见我回来,一大一小居然都特赏脸,抬头冲我笑了一笑。
“还有半个小时。”我扬了扬手里的票,在小容身边坐下,低头看他铺满彩色沙子的画纸,“可以再玩一会儿。”
“好。”“嗯。”两人同时应道。
那一刹那,我产生了我们好像一家三口的错觉,紧接着被扑面而来的遗憾和痛悔淹没。
希言和小容轻声商量着画上哪里该用什么颜色的沙,我在旁边起码全身僵直了有五分钟,一动都不能动,直到小容站起来趴到桌上去够放在远处的一盘沙子,我才如梦初醒般抬起手,帮他拿过来。
希言轻声提醒他:“说谢谢徐叔叔。”
小容:“谢谢徐叔叔!”
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不客气。”
客气得让我有点儿难受。
看电影的时候,有几次我都想趁着机会和希言说几句话,无奈小容坐在我俩之间,盯着荧幕看得双眼放光,希言也一副专心模样。我心想小孩子喜欢动画片是正常的,大人看这个也太无聊了,他俩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情节来了。
晚餐吃了披萨,还有小牛排。小容吃得过瘾,满脸酱汁,嘴角挂了一圈儿融化了的芝士。希言一门心思顾着帮他、教他用刀叉,可能连自己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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