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莫名其妙的在五六日内被连下三城,则更是一个完全找不到合理解释的情况。
董飞峻一手压着奏章敲在桌案上,觉得心内实在是难以平静。隔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那个由随从而来的人悄悄的交到自己手里的父亲的家书。很简单,只有看上去很随意的四个字:“切莫回京。”
董飞峻微顿了一下,然后半眯着眼看了那四个字许久,脑中的很多线忽然有些清晰了起来。
原来定王并非是要以陈传葛那一件小案来对付自己。而是要用内奸案这一桩足以致死的借口。想必,罗四所知晓的情况,是曾经告知过定王的。而父亲……怪不得他要如此坚定的非要将自己送离京城。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在京城,无论如何,就算是做做样子,父亲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扣押。只有在边城,在青军的势力范围,才有机会争取到时间的缓冲。
董飞峻微皱眉,觉得事情越来越混乱了。
现在京里的情形如何,苏修明又会怎么面对这件事呢?
此时又忽然想起定王曾说过“既然你认为并无冲突,接下来的日子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这样的话,那么,他现在是准备看苏修明的反应来做决定了吗?
如果苏修明因为自己,而做出有害于定王府的决定,定王一定会不轻易放过他。而目前他在京里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旦定王真要做出什么举动,似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最好他什么也不要做。跟以前一样,什么也不要做。景轩,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是保护好你自己。董飞峻默默的念道。
第五十一章
这份奏章一经递上,立刻引起满朝震动。内奸一案,因着前一段时日齐肖的事,众臣都隐隐有所听闻,但也都没想过被牵连进去的人竟然是董飞峻。
最初众人也还都觉得,是不是定王府捕风捉影,借此事打击相府,但齐肖莫名身死,以及这段时间以前青军莫名其妙的战败一事,的确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虽然不能就此说董飞峻一定与此事有关,但粗粗看起来,他却绝对脱不了干系。
但朝廷对这一件事情的处理,又跟上一次齐肖的事件有了很大的不同。董飞峻的背后,毕竟是权大势大的董伦,因此无法像上一次对待齐肖一样,简单的发一道公文押解上京。况且,董飞峻现在身在青军之中,对面便是南迟的军队,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青军内部的反应,都很愤怒。前一段时日齐肖已为了此事而死,如今又牵扯上董飞峻,对青军来讲,简直算是侮辱。辛辛苦苦与杨维林拼死作战换来的战功,忽然便被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掩盖了,而且,董飞峻与齐肖都在青军里度过了十多年,兵士们都十分拥戴,内奸一案,本就是没影的事,朝廷这样的举动,站在青军的立场,是很寒心的。很多高级将领都纷纷表示要向朝廷上书抗议。
董飞峻最后还是安抚了他们这样的情绪。此时毕竟外敌当前,若是这里有什么动向被对面的南迟探知,所引发的后果不可想象。
这件事情,如果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有找到真正的内奸。
董飞峻于是开始在青军之中查探这件事。远的先不说,前一段时日里被连下三城之事,应当还有迹可寻。
河州城的冬夜极冷。晚间董飞峻一个人披着夹袄坐在屋内的时候,忽然便觉得有些很奇异的感受。
这段时日以来,每天都住的是苏府的别院,两人同进同出,同行同卧,久而久之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忽然被抽离开那个环境,送到孤独的边城来,甚至觉得连透窗而进的月色都清冷了几分。
不知道他现在在京里怎么样。
“大人。”正发着呆,便有小校过来禀报,“大人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军中一向配有文书,记录一些大小事务,而在河州城,作为存档之地,保留了大量的这类文书,董飞峻早些时候令人择了这两次争战时候的文书拿过来,想仔细看看其间有没有什么以前被忽略的地方。
“放那里吧。”董飞峻随手指了指书案。小校依言放下那厚厚的一摞都已经有些生灰的文书。董飞峻微皱了一下眉。看起来是个浩大的工程。
夜渐渐的深了,董飞峻依然坐在桌案之前挑灯夜读。青军似乎是从齐肖被调离开始就偶有小风波,而齐肖死后,军队内部对朝廷的怨怼之情曾一度险些酿成事端,幸亏罗四当机立断,立时带着亲近的人将带头闹事之人抓获,这才将一场兵变消融于无形。因为事件最终没有闹大,再加之青军内众人也觉得青军在此时再不能出事,因此这个消息压着未曾上报,只是在文书中记了一笔。
这件事似乎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所以然,于是董飞峻只好暂时放下,继续翻看其他的东西。先前初到河州的时候,也询问过一些从前线撤回来的幸存的将领,都表明当初南迟进攻离城之时,完全没有一丝迹象,待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兵临城下,但至于说到这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诸人都表示,完全是听从当时的青军总将的调谴,只负责了自己的部分,因此也无从判断。
但,当时的青军总将已经为国捐躯了,就算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也无从知晓了。董飞峻正觉得遗憾,忽然仆从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人求见。
这时候夜这么深了,会是谁?董飞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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