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眼镜似乎并没有发觉前方的面熟之人,刚踏入咖啡馆几步便打量起咖啡馆——
暖黄色的主基调,浅咖色的的烧砖墙体,馆内有三分之一的小块区域与别处不同,用玻璃屏风和一小块漏墙相隔,通过乳白色贝壳与浅水色假水晶串连而成的珠帘进入其内。桌位素雅,墙上装裱着挂画,书架陈列着厚实的精装书籍,上方吊挂着圆柱形雕花镂空灯箱,发出暖黄色的光。
——倒挺别致。
卷毛眼镜往吧台走去,才发现了那张面孔,随即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
他的眉毛立即耸拉下来,掉头就走。
真是有够直接地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薛明邃气结,对着那背影脱口而出:“这位客人既然来了,却好像很厌恶的样子。就这么走掉是不是很没有礼貌?还是不懂得尊重人?”
花允澈奇怪地望着他。
店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找茬了?
那脚步果然停住了,像是犹豫了一阵,最终转过身来。不过他并没有向薛明邃走去,而是径直走到花允澈面前,迅速地将点单栏扫过一遍。
他会点什么?卡布奇诺?拿铁?摩卡?…冰咖啡?
薛明邃好奇。像这样的死宅,会来到咖啡馆就已经让人惊讶。就凭他一己之见,不管哪一类咖啡,都与他身上的气质不符。
卷毛眼镜抬起头,语气颇显疲惫,“爱尔兰咖啡,威士忌要j。”
薛明邃一顿。
好大的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挑衅!
爱尔兰咖啡,名义上是咖啡,其实是一种鸡尾酒。因其含有酒精,以爱尔兰威士忌作为基酒,又以咖啡作辅佐,是对咖啡师将酒香与咖啡香醇充分融合的手艺的一种考验。而且调制过程中,烤杯又属极其重要且不易的环节,烤杯的好坏决定了威士忌与咖啡是美味相融,还是相互冲突,甚至抵消。不同的烤杯方法,甚至影响了爱尔兰咖啡的口感。
这个家伙,看来对咖啡并不陌生,而且说不定颇有研究。
卷毛眼镜结了帐,径自向那贝壳水晶串珠珠帘走去。拂起珠帘,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人就没入了那里。
他们之间的对峙让花允澈饶有兴致,“你们有什么恩怨吗?”
薛明邃恶狠狠地道,“就是那个为虹吸式咖啡壶刻画了两条裂痕的始作俑者。”
“喔,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薛明邃迅速将吧台扫了一遍。现成的,所有用得上的器材并不算丰富,但皆已完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爱尔兰咖啡所需要的咖啡、配酒、风味配料,样样不缺,大脑逐渐帮他理清了思路。薛明邃确保无误,缓缓道:“让他心悦诚服。”
制作开始了。
以一刻钟为时长,尽量做到迅速且有条不紊。
薛明邃取出存放的少量牙买加咖啡豆,来煮上好的蓝山咖啡。煮咖啡期间,薛明邃取过专用的耐高温玻璃杯和盎司杯,向杯中置入一盎司的j威士忌,并加入了少量砂糖,以45度角斜靠于配用的铜质杯架上,点燃酒精炉以小火加热,并转动杯子,使其均匀受热,直至糖融化于液体中。念着时间,待时间刚好,取一火柴点燃,放入杯中上方,一阵麦香味扑鼻而来——成了!
薛明邃立即取出玻璃杯,取过盖子盖灭火焰。紧接着,将煮好的浓热蓝山咖啡倒入其中,刚好到玻璃杯的第二条黑线。将备好的鲜奶油打发至泡,缓缓倒在咖啡上,直至略微高出杯缘。
薛明邃紧屏的呼吸终于放松。
“好了——给他送去。”
像是完成了一场令人惊艳的现场表演,把人看得意犹未尽!
花允澈应声而去。拉开珠帘,微笑:“先生,您的爱尔兰咖啡,请慢用。”
卷毛眼镜抬了抬头,眼神里扫过一丝质疑。他的桌上铺着七零八落的稿纸,而且数量还不少。他起那份独特的美味,抿了一口,恍惚间,精神像是抖擞了一番。
花允澈笑问:“感觉如何?”
他有些赧然,“好。”
花允澈见到那堆稿纸,上面印着熟悉的浅绿色尺标,“你是画手?”
“……是的。”
分镜松散,画技也不算高,但人体准确,画风素净,是日系风格中不常见,但也讨喜的一种。
“这种画风我很喜欢,你参考了羽海野千花的作品?”
卷毛眼镜有些惊讶:“是的,我很喜欢他的作品。你也是?”
“是啊,”花允澈微微一笑,“你的画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画得不好,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哪有这么严重,坚持下去,一定能出好作品。对了,他的前两部作品你看了吗……”
花允澈开启话唠模式。
谈话间,他突然觉得这个卷毛眼镜没有薛明邃说的那么讨厌。虽然聊天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在说,对方在听。
男子寡言少语,有点神秘。他似乎有些抗拒提到关于个人的事情,总是与自己保持几分距离。不过,冥冥之中有种微妙的独特感。
最后,或许是他受不了自己的滔滔不绝,等咖啡一用完,他就起身将稿纸整入包内。
卷毛眼镜微微一笑,“谢谢你的陪伴,咖啡很不错。有缘再会。”
花允澈回到吧台,就见着薛明邃候着他。
“聊得很开心嘛。”薛明邃不爽道。
“嘿嘿,聊聊而已。我觉得这卷毛眼镜不错啊,你应该和他成为朋友。””花允澈清洗着被饮用过的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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