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命在旦夕,他仍要让爱侣知道他真正的心意和最深的爱恋。「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但在我心中,此生此世最重要的是你。」
「是我?」上官紫音似自语般地复念一次。
「没错。」龙傲天只觉咽喉像是被人掐住般,连发出声音都感困难了。「在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你对我来得重要。」
「是吗?」上官紫音突然露出诡谲的笑容。「那么——我现在就毁掉你最在意的东西。」话落手腕微转将匕首尖端朝向自己。
爱侣的此一动作看得龙傲天双目发直,惊得脱口急问:「紫音,你想做什么?」
上官紫音不答,回手就在左腕上划了一刀,霎时鲜血如泉涌,地板上立即滴了十数滴的鲜血,接着又在左上臂划了一刀,雪白的衣衫顿被染成了殷红色,但他并不因此而停手,将短匕换手也在右手腕和右上臂各划了一刀,最后更是用双手握着刀柄,将刀尖对准心口的位置一分分地往内送,胸口处立时开出一朵血花,血花更逐渐扩大。
龙傲天看得心胆俱裂,想叫人来阻止爱侣的自戕,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全身又僵麻得动不了,急得他满头冒大汗却无法可想。
「紫……」龙傲天急得快哭出来了,爱侣在他眼前如此自残,远比将他凌迟活剐还要痛苦个千百倍!倏忽间他想起双卫说过今晚要在后院赏月小酌几杯,也许弄出点声音能将他们引上来。
于是,他忍着万针扎刺般的痛苦,伸手去拉动桌巾,果然桌上的杯盘、碗筷都因此而倾倒,甚至滚落地上发出不小的碎裂声,但眼见爱侣胸前的血花逐渐扩大,他不顾万针齐扎般的痛苦移动身体想上前夺下那把匕首,无奈双脚使不上力,才堪堪站起就像狂风吹倒枯树般轰然倒地,发出不算小的声响。
正当此时,门口闪进来两个身影,宗氏兄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回神后宗龙当机立断迅速上前一把夺下公子手中的匕首,又出手疾点他晕穴和各大穴道止血。
宗虎则上前扶起倒地的主子,急声问:「域主,您没事吧?」
龙傲天忍着疼痛,声如蚊蚋道:「不用管我,快去找高大哥来救紫音,快去、陕救紫音。」
宗虎依言放下主子立刻飞奔而去:
宗龙抱着上官紫音,见他一身白衣几已成了血红色,令见者沭目惊心,尤其是心口那朵晕染开来的血花,抬眼看着倒在地上神情似十分痛苦的主子,虽然他也同样担心主子却不敢稍离半分,因为他知道在主子的心目中,公子比任何人都重要。
子夜时分,桌上油灯的灯焰仍高燃着。
大床边,高晋之帮上官紫音完成伤口包扎后,转首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神情疲惫又茫然的域主,开口轻道:「幸好伤口都不深,宗龙又及时替公子点穴止血,最万幸的是,公子插进胸口的那一刀正好被肋骨所挡,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龙傲天低头抬手掩面,纵使杀人无数的他,也不敢再去同想当时的一切。「都是我不好,他原本是要杀我的,可是我却说出了真心话,告诉他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他,结果……他竟然开始伤害他自己,而我竟然……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他……那简直……比……」
龙傲天心口的拧痛一阵又一阵,若非双卫及时赶到,他早已失去爱侣了。
高晋之回头看着俊颜苍白但呼吸平顺的上官紫音,上两次他被请来看诊时,一切都还十分正常呀,想不到仅相隔数天就发生了这种难以理解之事。虽觉此事大有蹊跷,但见域王如此自责,此刻不是探究此事发生原因的时机,便道:「域主,您身上的麻药刚解,属下建议您该好好地休息。」
不久前经历的事,当然令龙傲天身心俱疲,但他更担心爱侣的状况,抬起头不甚放心地说:「可是紫音他……」
「域主请放心,我已让公子服了安神的药物,明天中午前绝不会醒来,这里就由双卫轮流守护,我也会在外面的厅堂养神待命,您就安心地去歇息吧。」高晋之劝他。
龙傲天思忖过后点点头。「也好,我就到书房去歇息。」话落站了起来。
宗龙见主子脚步有些虚浮,便立刻上前扶着他转往隔壁的书房歇息。
高晋之离开床边走向圆桌,拿起那所剩不多的毒酒,掀开壶盖凑近鼻端闻了闻,有种别于酒香的辛辣味。
一会儿,宗龙回到睡房走至两人身边轻声道:「我觉得这件事很邪门,虽说公子这几天确实有些怪怪的,但他为什么独挑在今晚对域主下手,最后却又伤害了自己?」
高晋之点了点头。「令人不解的是,公子所用的麻药是从哪里来的?」
宗虎也轻声说:「从域主的描述中,我一直很想说公子是不是中邪了,可是域主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不这么想又难以解释公子反常的行为。」话落微顿又继续说:「尤其是我和大哥冲进来的时候,公子是双目发直,双乎握着刀柄直往心口里插,好似对痛楚完全没知觉,现在回想起当时公子面无表情不像是人的样子,心里还有点毛毛的。」
高晋之闻言转首看向宗龙。「是这样吗?」
宗龙点头。「的确是很奇怪,我觉得那个人已经不是公子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的确是处处都透着古怪,高晋之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好提起那壶毒酒:「我想我还是从毒药的来源杳起,这里的戒护就交给你们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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